贝尔利克

克拉拉不爱笑,看似不好接近,但性格其实相当亲切,待客周到热情。短短半个月,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拉进不少。亚历山大·仲马甚至把自己的小名都告诉了她,将她纳入了“亲友”的范围中。

同居一处,外表般配,性格上也相处得来,暧昧的萌发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先是言语上的试探,然后尝试肢体接触,最后的发展就不必明说了。

如果是之前,那么亚历山大·仲马会坦然地任由克拉拉动作;但刚刚察觉到的别利的不对劲,让他有些担忧,无心与克拉拉调情。

他把头稍稍朝后仰,躲开了克拉拉的手指。

克拉拉似乎有些尴尬。她收回了手,环抱在胸前,那双野性十足的棕黑色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若有所思。但她最后并没有问任何和那通电话有关的事情,只是给亚历山大·仲马倒了杯酒,然后坐到他对面。

“你要回巴黎了吗?”她明知故问。

“对,明天早上就走。”原本的计划是明天晚上再出发,但亚历山大·仲马总觉得惴惴不安。他想早点回去,看看别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克拉拉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扔下一句孤零零的“晚安”。

亚历山大·仲马在沙发上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像是在看那杯一口都没动过的酒,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许久之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给自己的老师兼上司发了一条短信申请。

“高乃依老师:南海岸已清扫完毕,未发现反政府组织‘五月革命’迹象。亚历山大·仲马申请即刻返回巴黎。”

仅仅过去一分钟,他便收到了回信:“批准。”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检查了一下要带回去的礼物,给克拉拉留了一封告别的字条,喊了辆车,前往尼斯机场。

特殊战力总局在那里安排了专机,随时可以飞往巴黎。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转头,自然也就看不到阳台上望着他远去的人。

那个人却并不是以主人身份招待他的克拉拉·加楚儿,而是一个又高又瘦的青年男性。他的眼眸是鲜艳娇丽的红色,却因为气质原因,并不显得温暖,而是让人联想起罂粟花,美丽却剧毒;长发垂至腰间,发色漆黑如夜;嘴角挂着微笑,但只会给人以被讽刺嘲笑的不适感。

“居然就这么走了,”他嘟囔着,仿佛被抢走了还没玩够的新玩具的小孩,“总局的行动力总是在没必要的时候高得离谱。”

“难道为了玩到底,我还要去巴黎找他吗?好像没有必要啊……”他认真地思考着,“而且去巴黎就可能撞上雨果——那家伙,绝对会对着我‘克拉拉·加楚儿’的身份,毫不迟疑地喊出我的真名的。”

想起中学时期的好友,他浑身一哆嗦,拒绝想象掉马的场面。

“我可是超喜欢‘克拉拉’的,不能因为贪玩弄丢了‘她’。”他最终打定主意,垂下眼帘,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随缘吧。”

对着亚历山大·仲马离开的方向,他露出充满危险的微笑:“这次就算你走运了,贝尔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