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都怠于健身的李斯特装作没听见。
“病美人”本人则冷漠地回答:“感谢柏辽兹先生您的认同,我的这点体力哪能和您相比?”
“在乔治·桑女士满怀爱意的照料下,您会慢慢赶上我的。”柏辽兹面不红心不跳,转手就拿语言又刺激了一下肖邦,果不其然,看见了对方红成番茄的羞窘模样。
但不知为何,看着那颗番茄,他突然感觉自己被酸到了,拨动着琴弦的手逐渐停下。
三位音乐家排排坐,看似只有肖邦面红耳赤被迫害,实则除他之外,另外两位的心灵都下起了绵绵阴雨。
柏辽兹在想:“什么时候,那个命中注定的女孩才会进入我的生活呢?”
李斯特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玛丽的下落呢?”
两位情场失意的不幸人士齐齐叹气。
室内的气氛阴郁幽怨,仿佛环绕着失恋的幽灵。
肖邦站起身,一把拉开窗帘,让阳光投射进来,物理意义上给两位朋友驱散阴影、带来温暖,然后果断地下楼,去找庭院里和客人有说有笑的乔治·桑——带着点损友性质的朋友就是这样的存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了一日,恨不得三秋不相往来。
安徒生坐的方向正好能看见房门的动静。于是,正在和乔治·桑聊着北欧神话和希腊神话的观念差异的他,余光瞥见了那位高瘦英俊的音乐家先生。
“乔治·桑小姐,您的恋人似乎有事找您。”安徒生提醒。
被提醒的乔治·桑面上浮现出了甜蜜的笑容,坐着举起手,勾住了肖邦的脖子。肖邦顺从地俯下身,将头枕在她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粉红色的泡泡弥散在空气里,安徒生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格格不入的外来者——好吧,他确实是……总之,这里看上去完全没有他的位置。
“很正常。和热恋期的情侣待在一块儿,就是会有这样的被排挤的感觉。”柏辽兹这么安慰他。
他们留在这对恋人的甜蜜之家吃了顿午饭。饭菜很丰富,香甜可口,就是不知为何,吃着感觉就是相当心酸。
尽管饭桌上的局势是2v3,但也许情侣有特殊的气势加成,占据着多数席位的单身人士们还是显得格外凄凉。
“我们得想个办法找回场子。”柏辽兹对李斯特和安徒生说,“你们觉得再喊几个单身汉来,会让我们的赢面大点儿吗?”
“人在巴黎,我们两边共同的朋友,单身汉。”李斯特品了品了几个词,神情微妙,“你不觉得这条件有些苛刻吗?”
“集思广益,总能找到合适的人的。”柏辽兹说,“哪怕算不上朋友,见过几面、知道名字也行啊!”
安徒生犹豫着:“门德尔松先生?”
“通常情况下,这是个好主意。”李斯特鼓励他,然后来了一个转折,“不过,最近特殊,只要艾克托尔在,他就不可能愿意来。”
“为什么?”安徒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