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辽兹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嗯……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下:您是信徒吗?”
安徒生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联系上文,逐渐警惕:“门德尔松先生是信徒?你……不会对他说了一些非常非常冒犯无礼的……”
在医院长大的无神论音乐家的表情挂不住了,在丹麦人惊恐抵触的眼神里,他含含糊糊地承认了。
安徒生坐在那儿,半天不吱声。
柏辽兹试图补救:“其实,我就是说了几句……”
安徒生竖起右手的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请他口下留德。他语气虚弱:“请您别再重复了。如果您真的想补救,那么或许更应该向门德尔松先生真诚地道歉。”
“那么让我们稍稍修改一下限定词。单不单身也无所谓,只要不会带着恋人来参加沙龙就行。”柏辽兹退让了一步。
“萨列里老师?”李斯特说,“按理来说,他和波克兰老师合作的那场戏的排演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应该有时间来参加沙龙。”
柏辽兹拍板:“我去和乔治·桑女士商量一下。”
“沙龙?可以啊!”乔治·桑爽快地答应,“如果想要人更多点,我还可以叫上我的同学们。”
“暂时别邀请亚历山大·仲马先生,”柏辽兹幽怨道,“您明白我的心情吗?”
看他那表情,乔治·桑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花花公子受害者。她捂住额头:“是的,我明白。贝尔利克抢你情人了?”
“差不多吧,我的未婚妻为了他而把我甩了。”柏辽兹沧桑道。
乔治·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和安慰。
“那我尽量从音乐圈里约人,”乔治·桑站起身,“先问一下萨列里先生有没有时间。”
电话那头出乎意料地嘈杂,哭声、训斥声……各种声音纠缠在一起,乱哄哄的,刺激着耳膜,让人觉得有些不适。
萨列里似乎在走动,试图走到某个安静的地方。嘈杂声逐渐小下来后,他柔和地问好道:“下午好,桑小姐。”
“下午好,萨列里先生。”乔治·桑试探着问,“您是在忙吗?”
萨列里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是的……剧院这边出了点事情,急着处理。”
“那我还是不打扰您了!”乔治·桑说道。
她挂掉电话,告诉在旁边等待着回复的朋友们:“萨列里先生来不了,似乎是新剧的排练出了些问题,正忙着处理。”
“不应该啊……”李斯特困惑,“老师和波克兰先生已经在这场戏上耗了两三个月了,怎么在演出前两天,还会出现这种需要他们一起忙碌的大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