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疑惑地看了眼容澹,“怎么了?”
容澹:“……臣无事。”
而后太子回书房处理政务,容澹则跟在赵阶身边,这次不再看赵阶出神入化的刀功,而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赵阶。
赵阶诚然生的好看,但京中从无一日推崇这般样貌,君子该重德行轻样貌,可偏偏赵阶长于容色,又是那种浮艳绮丽的眉眼,举止更不端雅,不像世家出身的翩翩公子,倒像别的什么,譬如话本中成了精的,最会蛊惑人,要生饮人血,吞吃心脏的妖物。
太子与赵阶,实在是两个极端。
太子为何会对赵阶这样好?
容澹想不明白,他在想不通之后就又继续看赵阶用刀。
匕首削下木头,就如同切下豆腐那样轻而易举,在容澹的注视下,木头初具雏形,居然是一把刀。
赵阶做的精细,刀柄处拿数笔刻出了一副斩蛇图,大蛇口吐信子,身上条纹如甲,面前持剑人却毫无惧色,面上隐带微醺醉意。
容澹的眼睛越来越亮,赵阶落下最后一刀,手腕一转,将木匕首摊在掌心,送到容澹面前,“臣恐殿下见弃。”
容澹立刻毫无原则地抛弃了赵阶貌若精怪的想法,他现在很能理解太子为何喜欢赵阶。
赵阶,人好且漂亮!
齐郡王本想立刻接过,但又觉得那样显得过于急切,反而有失身份,虽笑得见牙不见眼,却还是故作姿态,“卿,”他学着自己的太子兄长说话,“卿所赠,本王辞之,或会伤卿一片心意。”
赵阶忍着不笑出声,“是。”
齐郡王接过,作势刺了下。
赵阶坐在旁边笑着看他,园中花木繁盛,有数枝梨枝垂下,间或风动,雪白梨花如一捧雪,映着赵阶艳极的面容,更不似此世中人。
容澹忽地想到了什么,半晌,别别扭扭地说:“多谢。”
赵阶终于笑出了声,得到齐郡王一个恼怒的瞪视,赵阶解释道:“臣是荣幸。“
赵阶哪里表现出了一丁点荣幸的样子?
小郡王第一次低头道谢居然得了这样一个既不荣幸也不惶恐的结果,很有几分恼怒,从栏上下来,回首冷哼道:“骗子。”
正要头也不回地走,忽地想起来赵阶身边还放着自己的鹰,犹豫片刻,飞快地转过身,三步并两步到赵阶身边,一把拎住了鹰翅膀,转头快步走了。
赵阶原本还有所收敛,见容澹越走越快到底忍不住,撑额大笑起来。
听得容澹羞恼,在心中暗骂自己有眼无珠。
那赵阶,果然是个成了精的妖物,不是好人!
身后侍人一路小跑跟着,“殿下,殿下您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