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南宫润之才凑到了床前，床上的人蹙着眉，看样子睡得并不是很踏实，白皙的皮肤上还冒着细汗，额前的碎发黏黏的，他刚想伸过手替程素捋掉，门就被打开了，惊的他又迅速收回手来。

是阿三，汤药煎好一刻也没敢耽误的就跑过来，他虽对程素颇有怨言，但对师傅的话确实言听计从。

“先放在那冷冷。”南宫润之佯装从容的转过身，看着肩头湿了一片的阿三又皱了皱眉，“汤药可曾沾了雨水？”

“没，怎么会。”阿三擦了擦额上未干的水渍，又小心将怀里的汤药倒出来，“师傅，你说这孩子没了的事怎么和程姑娘说？”

南宫润之默然，偏过头又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又推着轮椅往桌子那推过去，阿三还在喋喋不休。

“这开始，程姑娘总是不要孩子不要孩子的，好不容易劝下来，可现在，”话还没讲完，阿三叹了一口气，“诶，如果程姑娘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她会不会……”

“你说什么？”

孱弱的女声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程素瞪着眼睛，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她刚才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耳朵里朦胧的听见孩子的事情，等到完全清醒的时候，这每一个字她都听的再清楚不过，心口一阵犯疼，鼻尖一酸，滚烫的一滴泪就滴了下来。

“程，程姑娘。”阿三噤声，懊恼着自己的这张嘴，这话在哪里说不好，偏偏是在这里。

南宫润之没有讲话，只是伸手接过阿三手里的汤药，他方才就已经看见程素蠕动的身子，猜到是快要醒了，却也没有打断阿三的话，这么残忍的一个事实，他不想通过自己的嘴巴告诉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