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滑过竹叶尖，雨雾下的夜色更是尤为的朦胧，月亮已经没了影子。

沈宗文在房间里坐了半晌，忍不住的捂嘴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桌上的汤药已经冷透了。南宫润之正在烛火下看着医书，眼脸下投了一片睫毛的影子，神情专注。阿三被吩咐出去煮药，而程素因为体力不支又昏沉沉的躺了下去，屋子里静悄悄的。

“爷？”小五终是忍不住，低低的唤了一声沈宗文，眼里满是为难，“今天的药还没有喝。”

汤汤水水本就不是沈宗文喜欢的，更何况这些还是病人的汤药，只要一瞧见他这心里就跟堵着什么似的，特别是在程素面前，这样显得他特别的没用。

“沈公子注意点身子。”第二个说话的是南宫润之，温润的声音像棉里的刺儿，毫无防备的戳在你的心口，一瞬间就疼的让人说不出话来，“喝了这么多天的药，可千万别断了这么一天功亏一篑。”

他的声音越往后面倒越轻了，像是外面的雨，床上的人翻动了一下身子，有些难受的模样。

沈宗文眸子黯淡了几分，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汤药，那汤药一直像缠绕他不肯离开的梦靥，无力挣脱，只得耐着，沈宗文撑着椅子的扶手勉强站起身子，没走两步小五就急忙道旁边扶着，这无疑给沈宗文的心上又添了一把利刃。

沈宗文是高傲的，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天上跌下来，以前他来保护程素的，可现在程素因为自己去找药引而搞得如此虚弱，他感觉嘴里有些苦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阵子天天喝药得缘故，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苦了。

“回去吧。”沈宗文不再看着床上的人，走前又将桌子上的汤药喝的干干净净，冷透得汤汁顺着喉咙一直往下流，有些冷，小五本想阻止但仍旧慢了一步。

南宫润之这才把手里的医书放下来，一惯的淡然道，“公子还是以后喝些温热的汤药，这样好的快一些。”

沈宗文没有回应，推着门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走了出去，小五若有所思的垂着头，也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