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问：“你是西蜀人氏？”

女子摇摇头。

“那你是江南人氏？”

女子又轻轻摇摇头。

左行端起破碗，喝了一口酒，道：“所以，这酒并不正宗。”

女子愣了愣，没有说话，低头继续轻摇蒲扇。

“你叫什么名字？”左行又问，他这么问，就体现出了他本人是个粗人，一般知书达理的伪君子们都会彬彬有礼地作揖柔声问：“敢问姑娘芳名？”然而左行就是个真小人，所以只会以真小人的身份发问。

女子低声道：“红袖。”

听到这个名字，左行的心就“砰砰”响了好几下，就好像，每次杀人前的心跳一样，只是，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他想了想，才记起原来杀人前的心跳是冷的，而这次，却是暖暖的，像是春日看见花开蝶舞那一瞬的温暖。

“李红袖？”

女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红袖。”

左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也许他忽然觉得自己问太多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他只好往张着的嘴巴里倒了一口酒。他觉得，这里的酒虽然并不正宗，但是很好喝，他爱上喝这里的酒了，喝下去，有一种让人心动的感觉。

他看着买酒的红袖姑娘，那么的，像他深深爱着的月寒

…看着看着，他就泪眼朦胧了，朦胧的泪眼中，他看见他的月寒真的朝他走了过来。

“五碗酒，一共十文。”月寒走过来，对他说。

他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他只是伸出手去，牵住了她的手：“月寒…”他喃喃着，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五碗酒，五文钱。”这次左行终于听出来了这不是月寒的声音，他握住的是红袖的手。

“对不起…”他赶紧道歉，伸袖抹了一把泪，假装叹道：“好烈的酒，呛得我的泪…咳咳…”然后摸遍了全身，却只从破棉絮角落里摸出三文铜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