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长嘶不绝,奈何那白马奔行极快,它又身负重物,总也追赶不上。
相须见它焦急的模样,很是不忍,当下抱起木盒与泰阿剑,跳下马背,运起轻功在旁跟随。
木盒之重,比相须想象的还要更甚七分,她双臂一痛,差点儿没有提住。心想:“也是苦了公子,整日价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奔走数千里。”
当下将木盒背在身后,运起内力周游全身,手提泰阿剑,如风跟随黑马而去。
却哪里能再跟上?只转瞬之功,便失去了黑马的踪迹。
相须大惊,看看漆黑的山林,闻着夜枭悲啼,更觉心颤。她快步奔上一座矮峰,放眼望去,恰见白马在前急奔,黑马在后紧追。
恐惧顿消,相须踏石下山,认准了方向,继续追去。
追追走走,终于东天破晓。相须正以为又失去了黑马的踪迹时,忽见一片小瀑下,黑白二马并立相依,好生亲密。
那白马身上有鞍,显然是某人的坐骑。
相须暗骂一声黑马重色至极,背着沉重之物,终于来到了二马身旁。
方刚立定,便见小瀑下的溪水中,一抹雪一样的白肉在微微晃动。
玉臂撩水,黑丝流淌,俏面带惊,几要惊呼出声。
终见来人是个女子,才略定心神,忙矮身至水下,只露出一个头来。
相须看着那女子美艳的脸庞,心儿“砰砰”直跳,一丝喜意忽起,却转瞬消散。
她微觉心惊,暗道:“若在往时,见到女子这般模样,我定会流连。现在怎的不那么激动了?莫非…莫非因为公子,我已不再…”
不觉面上微红,忙避开头去。
水中女子娇声问道:“你是何人?”
黑马与白马并辔低吼,哪里去管旁人?
相须颤声道:“我…我…你是何人?”
水中女子道:“小妹司马湦,敢问姐姐,旁处还有人吗?”
相须“啊”了一声,转过身来,惊道:“司马湦?”
司马湦娥眉微颦,道:“姐姐认识我吗?”
相须满面激动之色,问道:“你是司马家的公主,司马湦?”
司马湦心起戒备,缓缓点了点头。
相须脱下背上的木盒、丢开手中的泰阿剑,踏步近前,瞬也不瞬的盯着司马湦的脸面,道:“你…你真美啊。”
司马湦见她丢了兵刃,心下的戒备稍稍淡去。又闻得夸赞之言,不禁面起桃红,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良久良久,才觉溪水冰冷,忙跳上岸来,穿衣束发。
相须呆呆的看着她,思潮翻涌,一会儿想:“无怪公子如此痴迷。”
一会儿想:“这样一个美人儿,又生了这样一副身躯,天下哪一个男儿不为之心醉?”
一会儿想:“我比之她,可差上太多了。”
相须之美,固然比司马湦要长上一线,能有此念,全因她已心与孙烬,便觉得孙烬的意中人,一定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美人。
司马湦见她神色变换,良久无言,问道:“姐姐怎会认
得小妹?”
相须“啊”了一声,回过神来,道:“我听…我听公子说的。”
司马湦疑道:“公子?”
相须道:“孙烬公子,他日夜思念着你呢。”
司马湦眼光陡亮,上前拉住相须的双手,问道:“孙烬?他在哪?他好吗?他有没有寻到唤神酒?他有没有被百草堂刁难?”
相须摇了摇头,笑道:“妹妹很爱公子,公子也很爱你呢。”
说着手指天南,道:“他就在那里,一切很好,可惜还没有寻到唤神酒。”
司马湦道:“他好就行,他没事就行。”
忽见相须身上的黑衫不似女衣样式,不禁眉头一蹙,心中更是“咯噔”一声。
相须见她模样,已知她心事,忙道:“我被仇人撕破了衣衫,很是不雅,公子便脱下他的衣服给我蔽体。我跟他…没有…”
违心的话总是难以出口的,但想起孙烬的思念,又见司马湦颤动的眉心,她终究咬牙说道:“我跟公子没有什么,他只爱妹妹一人。”
司马湦见她如此,心下很起愧意,紧握着她的双手,道:“姐姐说哪里话来,我没有那样想。”
相须展颜一笑,道:“你跟公子真的很配,他俊俏,你美丽,天生一对佳人儿。公子若见到你,一定高兴坏了。”
司马湦面上忽起哀怨,叹道:“他真的会高兴吗?若真高兴,为什么那夜匆匆离去?”
相须对孙烬与司马湦的事情知道的很是详细,听闻此言,便知那夜之况,忙道:“公子说了,那夜他神智混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离去了。他后来一直在找寻你,来寻唤神酒之前,又去过昆仑山寻你。”
司马湦心中一暖,拉着相须,寻了二马身旁的青石坐下。
暖阳流淌,二女连袂,三言两语,总也离不开孙烬。
不知不觉,艳阳已至中天,相须正低眉听着司马湦诉说自己对孙烬的思念,忽而一惊,抬头道:“有人。”
司马湦一怔,随即问道:“在哪?什么人?”
相须侧耳细听,蹙眉良久,才道:“两个人,脚步极轻,武艺不弱。距离咱们还有两里不到。”
说着右手向南方一指,道:“在那里。”
司马湦似想到什么,满面惊恐之色,道:“是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