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乃黄花处女,如何会怀孕?再看孙复,心下好似已明白了什么,不禁悲从心中来,厉声喝问前后。
孙复知少女武艺高强,无可奈何,只得说了自己趁她昏迷之时所做的荒唐事。
少女悲痛欲绝,又见幼童年幼,再看孙复模样不坏,心地也好,索性一咬牙,便嫁给了他。
孙复这才得知,少女名唤颖儿,无姓。幼童姓孙,名兴。
孙复早对那日雪地中的对话留了心,闻听幼童之名,忽而明白了前后。
他恶心渐生,便日日讨好颖儿,终于得知了真相。
幼童孙兴便是孙吴少主,国灭之时,其父孙皓自缚身躯,投降了晋国。其母庄贵人厌夫懦弱,便命贴身侍女颖儿带了年仅五岁的幼童孙兴逃出。
庄贵人毕竟香消玉殒,殉了已灭故国。
颖儿带着孙烬,流落江湖,受尽苦难。又被贾充手下的云陈、风陈二人追杀。
颖儿不知孙复心恶,更将孙兴身上携带着的玉牌与庄贵人亲手写下的血字遗书拿来给孙复观瞧。
孙复恶心愈发高涨,却终究想不出好办法来。
闲来无事,颖儿便将武艺传给了孙复,此年更为他诞下一子。
说也天公做巧,颖儿伤重受孕,生子之后再也没能醒转过来。
孙复固然悲伤,同时恶心愈发难遏。想要杀死孙兴,却终有一丝善念作祟,下不去手。忽而记起曾偶得一副秘药配方,能使人忘却往事。
孙复冷笑数日,配药混入饭食之中,喂食了孙兴吃下。
孙兴的记忆果真日日消散,到得八岁之时,连自己的名字都已忘记。
他问孙复,孙复便说:“你叫孙尽,是我的大儿子。你弟弟叫孙兴,是我的小儿子。”
心里却好生厌恶孙尽,终于在那一年的秋天,将孙烬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商人。
那商人见孙尽面黄肌瘦,好生不忍,便买了下来,带在身边。又觉此名不雅,便在篝火堆前呆了半盏茶的功夫,为将尽换成了烬。
孙烬离去之后,孙复便展开了他在心中揣测了三年的梦想。
他将血玉与遗书递给了儿子孙兴,让他冒名的同时,自己在暗地里联络各大氏族。
终于凑来了五十万大钱,买马买兵,买甲买盾。
军队日日壮大,队伍也在暗地里自南方迁移到了北方边境。
孙烬听完这一场故事,只觉如梦似幻,一切都非真实。
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原来只是他人的父亲与母亲。
他眼角泪水流淌,又想:“原来我…我是那个被司马家灭国的孙吴少主。”
忽听执冥说道:“血玉血书在哪?”
孙复为救自己与儿子的性命,再也顾不得那许多,自怀中掏出一块泛着赤芒的玉佩与一封褶皱泛黄的信笺。
执冥探手夺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孙烬,道:“请主公过目。”
孙烬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血玉,忽觉脑袋之中一阵绞痛,眼前景象蓦然模糊,好似浮现出了记忆深处的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他泪眼婆娑,颤抖着双手拆开信来,但见黄纸上血迹泛黑,只寥寥百言,却都是一些嘱咐兴国、兴孙、兴吴的言语。
其中提到了陆抗之徒执冥,可护主、可征战、可助主立国。
良久良久,孙烬忍住了泪水与心中的酸痛,收起了血书与血玉,贴身放到了胸口衣襟内。
再看前后,孙复趴伏在地,不住叩首。孙兴被执冥提着,依旧昏晕。
身侧不知何时已围聚了数千兵士,个个满面疑惑,个个将目光自孙复的身上移到孙烬的身上。
执冥看了一眼众兵众将,又看了一眼孙复,怒气勃发,暴喝一声,道:“奸贼冒充大帝后人,害骗我执冥三年,更险些坏了主公性命,该杀,该杀。”
手上微一用力,孙兴的脖颈便“咔啦”一声折断。
口角有点点鲜血溢出,落在孙复的眼中,让他癫狂、疯魔。
他跳了起来,挥动拳脚向执冥打去。
执冥早有杀他之心,随手一掌拍出,孙复立时毙命。
好一出父子团聚的幸福景象,转眼便化作了一片浓浓的萧瑟与凄凉。
孙烬只觉好生寒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执冥丢下孙兴的尸体,冲着孙烬跪拜叩首,道:“执冥参见主公。”
众将众兵见状,纷纷跪拜在地,同声喝道:“参见主公。”
孙烬茫然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
众将应诺起身,执冥挥手让两名兵士将身边的尸体与污血清理干净,而后对孙烬道:“夜间风寒,请主公移步军帐。”
孙烬点了点头,与游侠儿一起,在执冥的带领下,来到了孙复生前居住的帅帐之中。
木岸大床,红帐之中还有一个妙龄少女正光着身子在玩弄那一条白皙修长的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