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杨寰宇打开药瓶把它吸引过来,并将它吸入腹中,这毒蛊本来与苗疆的一些蛊虫相似,喜欢寄居在人体内。而杨寰宇当时身中剧毒,那毒蛊自然以为找到了安居之所,也就在杨寰宇体内寄居下来。
这样看来,这毒蛊倒还救了杨寰宇一命,而并非他喝的药救了他。杨寰宇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既然自己没什么大碍,他又想不明白其中缘故,也就不再多想。
看着地上的尸体,杨寰宇不由生起恻隐之心。于是,就地挖了一个坑把尸体埋掉,自己也整理了一下,便又上路去了。
因为这一耽搁,自然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预定的有人家的地方。因而,他不得不又在树林里过夜。幸好他还带着干粮,倒也不会饿着,而且这餐风露宿他倒也有了不少
经验。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在外独自漂泊大半年,杨寰宇自然也知道一些保护自己的方法。也许,正是这些经历和遭遇,使他形成那种沉稳、成熟的性格和宽广的胸怀。
因而,他看起来虽然还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但是他的气质却早已超越了他的年龄。
从桃园县出发后,杨寰宇便一直向着西南行走,因为他每次向当地百姓问路时,得到的回答都是指向西南。
当初,他逃离扬州时,老家人杨福给他的银两也快用完,幸亏在回民聚落时,苏莱曼家感激与他为马哈木治病,倒给了他不少银钱。因而,这一路他并不担心没盘缠。
这一天,已经进入滇贵境内,杨寰宇好不容易才打探清楚。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夔州之境,难怪此地的地形、气候大异于江南等地。
杨寰宇知道,敕书中有“惟尔贵州,远在要荒”一说,也就是说夔州远在边荒要地。而此地因土地奇特,又贫瘠,故而居民百姓极少。
如此行了数日,突然前途地形一变,只见连绵起伏的山岭之间,分布着许多盆状的洼地,在那些洼地间依稀可看见有一些房屋。
杨寰宇一连走了十几天的黄土路,现在好不容易碰上
了有人的地方,那份兴奋实在无法言语。
于是,杨寰宇寻了一户较近的人家,一打听原来这里是贵滇交界之地。那些大大小小的洼地,当地百姓称为“坝子”。
杨寰宇过了几个坝子,只见前面的几个坝子与刚才所遇的有些不同,但见坝子里地势平坦,房屋连成一片,住户极为集中,看样子是个不大的集镇。
这确实是一个小镇,住户不会超过三百,但是,在这样一个僻远的地方,还能有这样的集镇,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
虽然这个集镇只有短短的一条集市,但是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集镇上倒是酒铺、饭馆、客栈等一应俱全。看这集镇所处的位置,以及集镇东西所贯通的要道,想来这集镇是边陲要塞上的一个重要驿站。
当晚,杨寰宇在这集镇里找到一家客栈,这客栈倒也整洁干净,虽然地处边荒,但是饭菜也还不错。
夜间无事,杨寰宇用过晚饭,坐在客房窗前,看着这高原风光旖旎的夜,想起白天看到的奇景。
这高原风光的却与中原不一样,夜间月明星朗,银河遥遥可见;而白天的风光更是令人惊叹,但见沟壑纵横,土峰林立,峰林奇伟,岩洞星布。而且,峡谷横生,天生
土桥等不胜欣赏。
杨寰宇想着想着,不觉称赞自然之鬼斧神工。同时,他感到身处这种奇景,能让他的心境无限的拓宽,使他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淡定和从容。
拖着一身的疲惫,杨寰宇不到二更便睡下了,只因这十几天来他实在累极,如若再走两天还没有遇到人家,他恐怕再也支持不住。先不说他带的干粮不多,光是接连几天的赶路就足以把他累倒,只因出了桃园县百里后就再也没遇到人家。
这一路来不是餐风露宿这么简单,还要忍受路上的那份空虚和寂寞,这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确实是一种巨大的考验。还有就是那不知前景的目的地,他有时在想,自己这么千里寻访,到最后能否达成目的?
其实,他现在已到了滇地边境,只要再走两天黄土路就是另一番景象。
次日早晨,杨寰宇起得很晚,经这么一夜好睡,总算恢复了点精力。这一次,他也学乖了,因为不知道前路还有多远才再有这样的集镇,他一下子准备了半个月的干粮。这也难怪,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此,在这集镇短暂的停歇后,他又开始自己的行程。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过多少个集镇和县城,只觉得这些
地方只不过是摇摇万里的一个拐点。就像人生中遇到的一些人一样,只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绝不会对他们有太多的眷念,有的很快就消失在记忆中。因为一个人确实没办法承受那么多的感情,我们的生命不应该太多的消耗在过去。
果然,杨寰宇走了不到两天就又看见了青山、翠树,这里已经是滇地境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