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人,若是乌合之众,也许只能算作两千人,可若是在邓羌手下,却能当得十万人。要知道,当初邓羌和梁成可是以一万精锐,击退了慕容臧的十万精兵,这是事实,且就在不远之前。
王猛笑道:“有将军这两万人到了,我便可无忧了。”
邓羌笑了,也是嘴角微扬,然而却并不明显,因为王猛是帅,他不能喧宾夺主,但也能看出邓羌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王猛与邓羌走进了壶关,进了中军大帐,王猛坐在正中,邓羌坐在左首,张蚝坐在右首,杨安、吕光等人则依次落座。
王猛道:“这些日子有些什么军情,苟校尉不妨说一说。”
所谓的军情,自然是壶关周围的军情,苟苌打探到的军情。
苟苌道:“回将军,据悉,慕容暐派慕容评
帅大军三十万前来拒我王师,至今已有月余,却不知因何缘故,慕容评大军停滞潞川,至今未进一步。”
王猛脱口问道:“哦?这却是为何?”
张蚝道:“依末将看来,定是那慕容评年老胆怯,得知我军连破壶关、晋阳,吓破了胆,不敢进军。”
王猛道:“哦?果真如此吗?”
邓羌道:“末将以为不然,慕容评此来,携国中之精锐,其众数倍于我,又岂会有惧怕一说。”
王猛点点头道:“那邓将军以为慕容评何以迁延不进?”
邓羌道:“依末将愚见,慕容评屯于潞川,必是恃浊漳之险,欲为持重,与我军对峙,待我粮草断绝,然后再与我军决战。”
王猛道:“将军所言甚是,我想那慕容评定是出于此计。如今既然他已在潞川等着我们,我们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胆怯了吗!”
众人闻言,齐道:“请将军下令。”
王猛道:“好,众将听令,三日之后,大军开拔,进兵潞川。”
众将道:“末将领命。”
王猛道:“不过这一次进军,不能一味的直奔潞川,须得每到一处,便将沿途之郡县攻下,先杀一杀燕军的士气,也保障我军无后顾之忧。”
众人闻言,都不禁笑了,说道:“末将明白。”
而在另一边,已经在潞川停留几日的慕容评正在见一个士兵,只听他与那士兵说着:
“你这一去,探得什么消息?”
“回太傅,王猛已从晋阳赶回壶关,按照行程计算,现在应该差不多快到壶关了。”
“哦?那晋阳呢?”
“王猛留下了一个姓毛的将军镇守晋阳,此人名不见经传。”
“看来王猛已决定孤注一掷了。”
…
王猛确实决定孤注一掷了,壶关已没有了人,所有的将士都被王猛抽调走了,壶关也已经变成了后方,既然是后方,那便自然有人去管,用不着他操心。
秦军总共七万余人,从壶关出发,一路攻拔郡县,犹如拾芥,不过三两日,竟到了秦军未到,便
已有人送来降表请降的地步。
本以为会是一路艰辛,但却走得如同坦途一般,走走停停的,只不过十余日,便到了潞川,与慕容评的三十万大军营地,已是只有十余里路了。
一件事有时候若是做得太过顺利,便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现在王猛也觉得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不安,因为这里毕竟是深入燕境,他怕他自己曾做过的事,也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王猛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停下来仔细的探查,看看这一路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慕容评可以设陷阱的。
第二日,在确定了一切无虞之后,王猛终于下令进军,来到浊漳河西岸,与慕容评大军隔河相对,成对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