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盖领八千精骑,随那回报的哨骑朝桓温撤军之路追去,而慕容垂则率大军慢行跟在后面,只等孙盖传来消息,再急追而前,与孙盖合军。
孙盖连追几日,终于与桓温大军相距不过二十里,与追踪桓温的哨骑汇合。
孙盖询问道:“晋军一路走来,其状如何?”
一人道:“回将军,桓温自东燕出发,虽不停赶路,但却总是严兵设备,一路凿井而饮,始终防范着我军追来。”
孙盖闻言,不禁对慕容垂的判断十分佩服,桓温所行,尽皆如慕容垂所料。
不过想到桓温一路凿井而饮,孙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也太以恶毒之心来揣度燕军了,竟然会以为燕军会在河里投毒。
要知道,若是燕军在汴水、济水上游投毒,等到桓温大军饮到河水的时候,有毒无毒还是一说,就是为了河岸两旁无数百姓的安全,慕容垂也不会这么做。
孙盖道:“传令下去,大军与晋军同行速,出了哨骑,不准任何人擅自疾行,暴露我军行踪。”
孙盖军令下达,大军便降低了行速,慢慢的跟在桓温军后。
又过几日,桓温突然下令军中,疾行而前,不复设备。
燕军哨骑见桓温大军突然加速疾行,留在后面设备的晋军也不再戒严,他们当即派人回报孙盖得知。
孙盖闻讯,知桓温这是撤退几日之后,见没有追兵杀来,便放松了警惕,倍道兼程,一路直奔晋境。
孙盖召来两名骑兵,对他们说道:“现在桓温急撤,你二人速速回报大都督,请他快率军来追。”
二人道一声:“小的领命。”便骑着快马,沿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回。
由于慕容垂一直率军跟在后面,而且行速也不比桓温大军慢多少,所以孙盖派回去禀报两人一路加急快行,不到一日,便见到了燕军的前军。
没过多久,二人见到了慕容垂,由于都在马
上,两人便拱手为礼道:“小的拜见大都督,我等是奉孙将军之命,前来通知大都督晋军已然开始仓惶撤退,请大都督率军快追。”
慕容垂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慕容垂又大声道:“传我军令,大军舍弃辎重,随我快马去追晋军。”
传令兵离开之后,慕容垂又对身旁的侍从道:“你速去石门传令,命征南将军慕容德率兵拦截桓温去路,与我军合击桓温。”
那侍从闻言,道一声是,便快马往石门而去。
第二日傍晚,那侍从便赶到了石门,见到了慕容德。
这是慕容垂的贴身侍从,慕容德自然认得,当慕容德见到他走进营帐的时候,慕容德便笑着问道:“兰侍卫不守在大都督身边,怎么到石门来了。”
兰侍卫道:“回禀殿下,小的乃是奉大都督之命,前来传军令的。”
慕容德闻言,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问道:“是什么军令?”
兰侍卫道:“大都督得到消息,桓温撤退大军正仓惶疾行,大都督派军在后紧追,还请殿下率军从后拦堵,与大都督共击晋军。”
慕容德听闻桓温已经撤军,不禁十分惊讶,他在石门与袁真对峙,已有多日,近日兰台侍御史刘当带了五千精兵,前来支援,慕容德正想与袁真一战,现在却听到桓温军败的消息,竟有些不敢相信。
不禁问道:“桓温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兰侍卫道:“回殿下,桓温大军已撤了有近十日了。”
十日,竟有十日之久,看来他与袁真交战之后不久,桓温便撤了。
慕容德不禁变得有些兴奋,说道:“好,我明日便率军拦截晋军,但是要想拦截桓温,须得知道桓温的行军路线才行,不知兰侍卫可知道晋军撤退之路线。”
兰侍卫道:“小的并未追踪过晋军,对晋军具体的撤退路线,并不清楚,不过小的有一点可以告诉殿下,也许对殿下分析晋军撤退路线,能有帮助。”
慕容德道:“哦?兰侍卫快讲。”
兰侍卫道:“桓温从东燕沿汴水一路逃回。”
慕容德闻言,不禁开始陷入了沉思,汴水?那桓温必是不会经过石门了,而汴水沿途,什么地方是桓温南撤的必经之路呢?
慕容德脑海里虽然对两军交战所涉及到的地方都有清楚的记忆,但是对于已经被晋军占领的许多地方却不是那么清楚。
只听慕容德道:“来人,取地图来。”
话音一落,帐内一士兵便走到案边,取来了一幅地图。
慕容德接过地图,仔细的看了起来,突然,慕容德发出一声大笑,说道:“兰侍卫,我找到了,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