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柳道:“十弟过虑了,苻双既已与我等共谋大事,必无再与苻坚通气的道理,若是消息真的泄漏出去,他也逃不过一个大逆的罪名。”
苻廋道:“即使如此,可现在知晓此事之人渐多,为防万一,还是当从速行事才好!”
苻柳道:“十弟说的也是,此事不可再拖,等军粮齐备,便当发兵直指长安。”
苻廋道:“如此最好。”
说完,苻廋便请苻柳在陕城多停留两日,一来商讨大计,二来叙叙兄弟之情。
苻柳出蒲阪之时,早已将一切事宜安排好了,现在不急着赶回蒲阪,便应下了苻廋的邀请。
在陕城停留几日,苻柳与苻廋同进同出,延见陕城僚属,这世上本无不透风之墙,他俩密谋之事,逐渐的传了出去。
这一天,苻柳启程离去,苻廋刚刚从城门口回到府中,便有一人来报:“殿下,姚主簿求见。”
苻廋闻言,心想这几日不见姚眺踪影,他此时来见自己干嘛,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苻廋道:“请他进来。”
那人闻言退下,将姚眺领了进来,姚眺行礼道:“下官姚眺拜见殿下。”
苻廋道:“姚主簿请起,不知姚主簿此来,所为何事?”
姚眺拱手道:“听闻殿下欲举大事,特来寻访真伪!”
苻廋闻言,心想这几日他与苻柳从未见过姚眺,他也没有将此事告知姚眺,他是从何得知的?
苻廋问道:“是又如何?”
姚眺闻言,不禁一惊,道:“难道真有此事?”
苻廋默然不应,像是默认了一般。
姚眺道:“殿下以周、召之亲,受方面之人,国家有难,当竭力除之,何苦自为难呢!”
苻廋道:“姚主簿此来就是想要劝我就此罢手?”
姚眺道:“若殿下能迷途知返,上书自陈,陛下英明,必能赦殿下之罪,待之如初!”
苻廋笑道:“姚主簿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我意已决,姚主簿勿须多言。”
姚眺闻言,不禁心生激愤,道:“殿下!殿下还请三思而后行。”
可是苻廋却丝毫不理,说道:“今日我已有些乏了,姚主簿退下吧。”
姚眺闻言,知道苻廋心意已定,恐一时难以改变,只得退了下去,就此窝在了家中,闭门不出。
苻廋本以为姚眺出门之后,可能会作出两个选择,一个是就此与苻廋同心协力,共谋大事,另外就是星夜赶赴长安,向苻坚投诚。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姚眺一个也没有选择,而是两者都不沾边,像是已厌倦了争斗一般,闲居在家!
其实姚眺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来他是苻廋的部署,当此之时,就该善言规劝,使其改过。二来他又是大秦的臣子,该为国尽忠,可若是他往长安一去,必定要出卖苻廋,那岂不成了卖主之人。
现在他既无法使苻廋改过,亦不能以苻廋来邀功,最好的办法,便是如现在一样,呆在家中,闭门不出。
姚眺闭门之后,不过几日,陕中已有不少人
知道了苻柳与苻廋密谋之事,渐渐的,这事便传到了长安。
王猛闻讯之后,心想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处理起来,就不像一两年前那么简单了。
就在王猛得到消息不久,苻坚也得到了苻柳等人密谋造反的消息,如今苻坚正有意于混一天下,现在苻柳等人谋反,苻坚不禁怒火大动,当即命人将王猛召进了宫中。
王猛没过多久,便进入宫中,向苻坚行礼道:“臣王猛拜见陛下。”
苻坚道:“景略请起。”
王猛起身,苻坚道:“景略可听说了晋公密谋造反之事?”
王猛道:“臣也是今日才得到消息,正想来禀告陛下,便遇陛下召臣入宫觐见。”
苻坚闻言,不禁叹道:“若是当初听了景略谏言,岂会有今日之事。不过事已至此,唯今之计,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