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豫道:“臣以为淮南公所言贰城为弱城倒也没什么不对的。一来贰城周围土地不沃,多产仅足民食,二来贰城无险可守,一旦敌兵来犯,几无抵抗之力。”
苻坚道:“这样看来,贰城倒还真是个让匈奴人去居住的好地方。”
苻幼道:“陛下所言极是。”
苻坚突然道:“那好吧,朕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
众人也不知苻坚怎么突然就说这么一句话,只得齐声道:“臣告退。”
待众人走后,苻坚不但没有准备休息,反而还显得精神抖擞,他在想一个问题,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办才好呢。
苻坚想了很久,终于有了个决断,他才吩咐下去,准备安歇。
第二日一早,苻坚便将陈豫、苻幼还有那葛隆召到了议事厅,众人见礼后,苻坚道:“昨日之事
,今日朕已有了决断,匈奴使臣听旨。”
葛隆道:“臣在。”
苻坚正色道:“匈奴既向我大秦请降,便一切当需听从朕之决断。朕这里开出三个条件,若是右贤王同意,便即日归降,两军罢兵,若右贤王不愿,那朕也只好不顾数万生灵,刀兵相向了!
一,匈奴右贤王既归降我朝,则不可称王,当降爵为公,朕将赐封雁门公。二,匈奴士众仍一并归属雁门公统领,但不许再归塞外,居处之地当由朝廷安置。三,凡匈奴百户长及以上并一应豪酋户属,并皆迁往长安定居。”
葛隆等苻坚说完,已经被惊吓的说不出话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苻坚开出的条件竟是如此。
苻坚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葛隆被这一问才回过神来,说道:“没…没有。”
苻坚道:“既然没有,那便准备回马兰山复命吧。”
葛隆道:“臣告退。”
葛隆刚走,苻坚道:“陈豫,你还是同他一起再走一趟吧。”
陈豫道:“臣遵旨。”
说完陈豫也追了出去,赶上了前面的葛隆。陈豫道:“将军怎么走得如此之快?”
葛隆道:“先生不觉秦王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吗?”
葛隆顾左右而言他,倒并不让陈豫感到惊奇,陈豫笑道:“过分了吗?在下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难道将军以为贤王不会答应吗?”
葛隆道:“若是先生,你会答应吗?”
陈豫道:“想必会的。”
葛隆有些惊奇的看着陈豫,他从陈豫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的犹豫,反而看到一脸的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葛隆道:“先生怎么出来了?”
陈豫道:“奉陛下之命,与将军一同回马兰山。”
葛隆道:“难道先生不怕贤王一怒之下,将先生处死泄愤吗?”
葛隆这么说,本想吓吓陈豫,看看他慌张出丑的样子,可谁知陈豫非但没有被吓到,还笑道:“如果贤王认为用数千将士的命换陈某的命是值得的,
那陈某死也算值得了!”
陈豫此言一出,倒把葛隆给气得面红耳赤,指着陈豫说道:“本将军不与你作口舌之争!”
陈豫倒也不见怪,笑道:“将军还是快些将话带给贤王为好,不然我怕陛下的耐心不够好,到时再出什么变故。”
葛隆无奈,只得骑上马朝同川城门飞奔而去,陈豫则紧随其后,未曾落下。
过了不久,两人顺利的来到了马兰山的匈奴大营,葛隆将苻坚所说的条件一个一个的讲给曹毂听了,本以为曹毂会大发雷霆,可谁知曹毂听完却说道:“就这些?”
葛隆惊讶道:“难道这些还不够多吗?”
曹毂道:“就这些条件你大可替我答应了秦王,何须再费时跑这一躺!”
葛隆闻言更惊,这和曹毂交代给他的实在差得太远了吧,曹毂是如何能够接受的呢?
可是这一切已成事实,已经容不得他不相信。这时曹毂道:“这位是陈大人吧,烦请转告陛下,臣雁门公曹毂愿意归降大秦,即日便率大军接受陛下检阅。”
陈豫道:“贤王,哦不对,现在是雁门公了。雁门公能顺应天命,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下官这就去回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