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隆和陈豫几乎同时上了马,两个随从也没有落后多少,于是四人骑着快马,直奔同川而去。
陈豫走了,杨安也回到了军营,毛盛道:“现在匈奴已然请降,咱们是不是也撤兵回城?”
杨安道:“现在一切还未成定数,还是再等等再说吧。咱们在这对待一时,匈奴人就不敢轻举妄动,陛下谈起条件来也容易一些。”
毛盛道:“还是杨将军考虑得周到。”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陈豫和葛隆终于到了同川城,只是这个时候已然日近黄昏,实在不是个接待使节的好时间。
可尽管如此,陈豫在进入同川城后,还是先带着葛隆前去觐见苻坚了。
得知陈豫回到同川,而且还带着个匈奴人,苻坚的心里变得十分激动。也不顾天色已晚,还是将陈豫和葛隆召见了。
见到苻坚,陈豫叩首道:“臣拜见陛下。”
而葛隆却只是将手放在肩上,向苻坚微微鞠
了个躬,说道:“匈奴使臣葛隆拜见陛下。”
苻坚知道这是匈奴人特别的礼节,也不怪罪,说道:“你就是匈奴使臣,此来所为何事?”
葛隆道:“臣乃是为使两军修好而来。”
苻坚不禁笑道:“修好?恐怕时机已经过了!”
葛隆道:“匈奴与秦数年修好,如今虽有隔阂,但重修旧好,亦未晚矣!陛下何以说时机过了?”
苻坚道:“尔匈奴几次三番举兵叛乱,朕以前无暇顾及,夺我秦土之时,你们可曾想过修好?而今朕亲帅六军讨伐,尔等不敌,又想起修好,难道当朕是易欺之人吗?”
葛隆见苻坚发火,心想重回两国关系恐怕已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问道:“那依陛下之意,当如何是好?”
苻坚道:“那也简单,只需你们匈奴大军投降便可!”
葛隆突然道:“其实臣方才的意思就是要向大秦投降,陛下请看。”
葛隆这时将曹毂交给他的书信拿出来,呈递
给苻坚。
苻坚看了,看着葛隆,心想这人到底是真的不知修好和投降的区别,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现在曹毂的信里说得十分清楚,愿意向秦军投降,不过却也开出了条件,想要保全匈奴将士,还想请苻坚能将他们安全的送回塞外。
苻坚现在还不能立即决断,便道:“右贤王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朕明日再将决断告诉你,让你带回给右贤王。今晚你就先到驿馆歇息,你下去吧。”
葛隆道:“臣领命。”
等葛隆离去,苻坚道:“这曹毂信里说他愿意归降,但是希望能够将部众带回塞外,永为大秦藩属,众卿以为是否应该准许呢?”
陈豫道:“臣以为不能,匈奴人素来不讲信义,往往归而复叛,若这次再将他们放归塞外,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苻幼道:“臣以为陈大人所言甚是。”
苻坚道:“那应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陈豫道:“以往但凡讨伐叛逆,又或是出征得胜,无不将其豪族大家迁徙至长安,臣以为用在匈
奴身上也未尝不可!”
苻坚道:“匈奴部众本就散居,那豪门大族能有多少,这其余部众又该如何处置呢?”
陈豫道:“匈奴人素来不学无术,唯有豪酋能知利害,只要能控制住这群人,其余部众但知放牧牛羊,无能为也。”
苻坚道:“这倒也是,可是匈奴最大的一户便是这左右贤王,这匈奴部众总得有个统领,而这右贤王却是不二的人选。这次反叛就是他兴起的,将部众交给他,一样也不能起到防范于未然的效果。”
苻幼道:“臣弟倒有个注意,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苻坚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就说。”
苻幼道:“匈奴之所以能为患,主要是因为僻处塞外,无人可制。而这次匈奴人既然投降,不如便不再将他们放归塞外,而令他们入居内地,守一弱城,那么他们就再也不能为患了。”
苻坚道:“没想到你倒还真有些好法子。那你以为将他们迁至何处为好呢?”
苻幼道:“以臣弟愚见,贰城乃上上之选。
”
苻坚道:“贰城?陈豫不就是贰城县令吗,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