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诏旨一到,桓温果然如王述所言,不再有迁都的打算。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桓温处心积虑的为迁都做谋划,而在得到了朝廷允许之后,他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其实桓温想的是举国北迁,以破釜沉舟之势经略中原,不仅可以解前线危机,还能趁势进取。
可是现在朝廷虽然同意了桓温的请求,但却明确的提出“河、洛丘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怀也。”明言要迁都也可以,但要将河、洛经营完善,才会举国北迁。
这与桓温的初衷已经相去甚远了,而且若是照朝旨将河、洛修缮之后,战机也早已失去不说,又劳民伤财,而这一切都将算在他桓温的头上。
民心一失,桓温想要进一步经营发展就变得举步维艰了。桓温当然不能为了摸不着边迹的利益而损害当前之利。所以桓温暂时放下了请求迁都洛阳的心思。
在桓温忙着和朝中众臣斗气的时候,苻坚却
在思考着国家大计。
苻坚以往常听王猛说广建学官的好处,而现在长安的太学已经开学半年,还没有什么动静,他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于是苻坚传旨王猛、苻融,想要他们陪同一起到太学去巡察考核一番。
王猛和苻融闻讯,当然不敢推辞,当即放下手中的事,陪苻坚前去太学走上一遭。
在路上苻坚问道:“这几月间,两位爱卿可曾到太学来视察过?”
王猛道:“各郡县学子入学之时,臣倒是来过,不过后来诸事繁忙,抽不开身,也就没有再来。”
苻融道:“臣这还是第一次前来。”
苻坚道:“爱卿以往常言欲治国家,首当选士。而学校乃教化士人之所,理当时常前往视察,不然怎么知道这教化之功是否有成。”
王猛和苻融齐声道:“陛下圣明。”
苻坚道:“朕也不过是适才想起,不然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亲至太学。”
王猛道:“陛下日理万机,能牵挂诸生,实
在是天下之福。”
苻坚道:“朕还不知这太学里讲授的是些什么经典,到时不好考问,两位爱卿可有所了解?”
王猛道:“这太学之中,主要讲论的应当是儒家五经之义,且杂以百家之学。”
苻坚道:“既是如此,那朕心里也就有底了。”
没多久,苻坚的銮驾便来到了太学门口,太学门外的看守望见,急忙向内通报苻坚到来的消息。
苻坚和王猛、苻融刚刚走到太学门口,便见整个太学里的博士学生都挤在门口迎驾。整个大门口顿时变得十分喧嚷,与市井闹市无异,丝毫没有点讲学之地的风气。
苻坚见状,不禁有些失望,可是在见到众人在他进门之后,立即排列整齐,齐声行礼道:“学生等拜见陛下。”
苻坚这时也忽然醒悟过来,若不是他亲临太学,如何会引起如此大的波澜,众人之所以如此热情,只是因为想要见他一面。
这是臣民对他最大的赞誉,他又怎么忍心责怪。苻坚道:“诸位请起,今日朕莅临太学,也是想
与众学生亲近亲近,大家都不要拘礼,随性自然就好。”
众人道:“谢陛下。”
苻坚在众人起身后,便径直向内走去,进入讲学之所,高坐在平日里只有太学里的博士才能坐的位置上,而王猛和苻融则侍立在两旁。
随着苻坚进来的诸生与博士没得到苻坚的吩咐,也只得站立在堂上,苻坚见状,说道:“诸位请入座。”
众人道:“谢陛下。”
苻坚等众人落座,说道:“这太学设立之初,朕未曾亲临,时常内疚,如今已然讲学半年,想来诸生也收获颇多。今日朕来,便是想考考诸位的学问,请诸位将这半年所得写成文章,让朕欣赏欣赏。”
见众人没有说话,显然是表示默认了,苻坚绝不会认为会有人持反对的意见。苻坚又道:“来人啊,准备三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