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藜当即冷声抢话,“不要和我说这些,善行得善待,恶行就应食恶果。”
冯晨裳无言以对,蹙眉含忧。郦棂与时析岁商量片刻,决定同去叫唤山庄的所有人到此。过了两三刻钟,见湖边
行廊已站满了人,郦棂两人也回到原处。
柳藜高兴道:“郦棂。请快些与众人说说妳今天何故会甘心被我踢下水,不然他们不知其中会以为我在欺负妳!”
郦棂闻言不惊,当着所有人的面细无巨细地道出了缘由。游侠与仆人听了,无不耳语纷纷,见刘鹏君这时也已立于人群中。
就在瞬间,柳藜乘着郦棂不酒意,恶狠狠地就将她踢下了水。围观的人见之,多半是称郦棂活该。时析岁纵使气忿,也无能为力。
郦棂自幼学会了拍浮,故只在湖里咳几声便开始往堤岸伸爬。柳藜待其快要上到岸时,再狠踢一脚,如此反复,不出两刻钟就把仇报了。这时已有多半人私语柳藜此径过分,但又有何人探其内心酸楚?刘鹏君见柳藜已然解恨,也默默叹气转身。
门庭爆竹,点灯红树。窗间过马已至郦棂大婚良夜,吴屹与于岭也特意赶回醉雨山庄。按照旧俗,伴娘本应谙晓婚嫁之事的妇女担当,但郦棂偏让灵娥为任,奈何她一无所知,最后唯有让傅遥泠也跟着。刘鹏君执意要两人的婚房设在山庄,以往吴屹与于岭成婚之时亦不曾有,这明显是让时析岁往后做承继。其余两文武当也然知晓其中,但
无一丝怨恨,只因彼此是兄弟。
酒席中,时析岁自然把酒敬友,不亦乐乎。除了不见白桑柔师姐妹与冯烛伊几个女子外,李玉白一行男子悉数到场,应惟与也赴约而至了。
此时婚房中,见灵娥笑道:“郦棂姐,妳的婚礼真是够派头,除了城中那些有名的人士都到了以外,就连剑暖心寒谢风流、剑绕清江应惟与也给妳面子。还有啊…与谢风流为伴的几个侠士李玉白、张怀德等。”
郦棂婉笑道:“应惟与到了自不出奇,因为他是我与夫君的友人。但想不到谢风流与李玉白几个也会来,真是意外呀!”
傅遥泠淡道:“对了郦棂姐,虽未见过谢风流其人,但大名远扬。只是这‘剑绕清江’是何人?”
灵娥戏笑道:“遥泠姐竟连此人都不知,真是闺中良妇呀!”语落,便细将应惟与生平说出。不待傅遥泠回话,此刻已闻不远处有笑闹声。
灵娥见之,媚笑道:“好了郦棂姐,新郎君与众好友已行至长廊外。我们也要回去了…”语落,拉着傅遥泠阔步而走,“呵呵…遥泠姐姐!谢风流貌比今之徐郎,我带妳去一睹凤仪。”
所有人都喝得酣畅淋漓,谢铁一行与吴屹还有于岭围着
新郎不让其回房,惟不见陈歉跟随。见冯晨裳得意道:“析岁,我在此出一上联,让你对对啊!”
时析岁当也不惧,拍拍胸口,醉脸放荡,“你小子尽管出题!”
众人闻言,皆齐声欢呼。冯晨裳微笑道:“郎君滑稽,戏言滑稽,滑稽一曲认新娘…”
“哟…怎想你小子还挺霸道的!”时析岁笑了笑,不待思量便对道:“故友琬琰,举足琬琰,琬琰写词送昆季。”
“好、好…对的好!”众人齐声高喊。
时析岁得意放笑,“哈哈…诸位朋友若想不到什么好题,那就让在下进新房了!”
应惟与闻言,拦在了新郎去路,笑道:“时兄如此得意,那就猜猜在下出的字谜如何?”
时析岁依旧带笑,“字谜乃我之擅长,尽管畅言吧!”
众人见之又是高呼不断,大有让新娘子顾盼到天明之势。
醉雨山庄的西南小径,见陈歉与柳藜正于此间赏月笑谈。刘鹏君因知柳藜最近心绪不宁,故今夜一直留意她的行为,这时已身至两人身旁。
陈歉礼毕,便见刘鹏君淡道:“阿藜!刘叔见妳最近多
郁闷难欢,我与晨裳商量过了,决定让妳到白仙山修行一些时日。妳无须疑虑,这不是赶妳走,而是为了妳好。”
柳藜泛忧道:“阿藜因郦棂姐一事,最近常难以开颜。不敢瞒刘叔,我也想过到外面走走,但是您让我上白仙山修行,如何可能?”
刘鹏君随即拿出一块小木牌,悠悠道:“此信物乃是白仙山上一任执掌赠予我的,只要拿此物给现在执掌白滢皑看,他自然会收留妳。刘叔知妳心中仍有忿恨,所以才让妳去白仙山修行善果。陈公子一行个个武功高强,还有晨裳陪着,我也不用为妳担心。若过了两三年妳仍念想此地,随时可以回来!”语落,将小木牌交给陈歉,便转身欲行。
柳藜当即跪下,泪目道:“岂敢忘记刘叔教我百家诗书,请名师授剑之恩情。阿藜即将外行,当报九叩之礼。”语落,重重地跪地行礼。
刘鹏君不忍拭泪,拂袖而去。陈歉惟劝慰柳藜一番,继而让她这两天就收拾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