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析岁不想他如此风趣,爽朗道:“能与应大侠相交,我俩当然荣幸。您是第一个知晓我俩是恋人的,若不赶时离开杭州,索性留下喝一碗喜酒?”
应惟与问道:“不知几时办的婚礼?”
时析岁这才反应此事仍未确定。见郦棂婉笑道:“不会耽搁多久的,一月之内。”
应惟与朗笑道:“我就住城北旧驿站,届时记得给我发请帖便是。”
时析岁好奇道:“旧驿站?应大侠乃江湖之人,为何…”
应惟与淡道:“那里的驿主是我故交,这些年我也帮过他许多,因而好客劝留,以让我省下没必要的盘缠。”
郦棂随意一问,“听闻您是蜀川人士,那为了何事到的杭州?”
应惟与握住剑柄,自信一笑,“实不相瞒。吾曾败于谢风流剑下,今到此乃为了洗辱。”
时析岁闻言,如实道:“谢风流我虽与之不熟,但也有过同桌而饮。此人看似散漫,实则丹田寒气天成,谈笑把盏间也是颢气缭绕。这两年多还上了白仙山修行,恐怕今之世上已鲜有对手,应兄还是不要执着胜负矣!”
应惟与自嘲一笑,“如此一说,那吾岂不是没有翻身之
日?”
郦棂笑劝道:“山以高移,谷以卑安。应大侠应该庆幸才是…”
应惟与仰天放笑,便继续划船而归。
过了两天,郦棂与时析岁同时到醉雨山庄面见刘鹏君说出真相,并请他主持婚礼。刘鹏君当存诧异,待再三确定后自然也就同意了,祈望两人成婚后可让自己少些操心。就此,郦棂当天便退出了红曲楼,青梅竹马成婚配,美词佳话千里传。次日,郦棂两人回到山庄,巧见柳藜与冯晨裳于湖边喂鱼。四人正面相见之时,郦棂心存顾虑,垂眉不敢与柳藜顾视。
时析岁浅笑道:“阿藜、晨裳。一个月后我们就成婚了,届时定要赏脸呀。”
冯晨裳识趣道:“那是一定的!可惜清曲不在杭州,若非定会惊叹不已!”
柳藜自顾自想,不闻不问,惹得几人颇为尴尬。冯晨裳谙究其中,佯为戏笑,“析岁,可否让新娘子随我到别处闲谈一会?”
时析岁登时明了其意,应道:“那就让我在此陪阿藜喂鱼吧。”
郦棂两人灵便地行至一僻静处。冯晨裳环顾四周山景,
笑语道:“看到妳与析岁有缘红妆,真的颇让我吃惊。但又见此环山依旧,顿觉寻常。”
郦棂一派谈笑风生,“你与清曲离开醉雨山庄的那天,可惜是小雪千里,以致朦胧了我许多年的光洁。但如今再想,那天亦似寻常!”
冯晨裳悠道:“往事皆有云淡风轻时,但人到了那天就未必能留夙昔容光!等妳与析岁的婚礼办成后,我就回白仙山了,祈望在此之前,妳与柳藜的事情能了局。”
郦棂戏道:“哟…想不到你对本姑娘如此存眷呀!”
冯晨裳淡道:“如今天下大乱,此番离开杭州后,相见岂知何时?妳我乃总角之交,当然祈望妳与析岁能像于岭他们一样心无余虑!再说柳藜那丫头异常执拗,此事怕拖延久了,会影响甚广。”
郦棂闻言心儿感动,释怀道:“当断则断!此事确实为我之过,其实我也早想寻她做个了结矣。”
就此,两人回到原处。郦棂灵眸婉婉,竟朝柳藜福身行礼,“阿藜!郦棂姐多次欺压于妳,实在对不住了。”
柳藜藐视而笑,“哼…曾对我诸多横言恶径,竟妄想谈一个‘歉’字了结?我虽愚钝,但幸这两年多也谙晓了些粗浅学究。阿藜从书中看到一句话,记得是:‘巧伪似虹霓,易聚易散。拙诚似厚土,地久天长。’妳郦棂一向高
傲,竟企言巧伪之语以得意呼?亦或视我如后句那般拙诚,浑之便存地久?”
不想曾经见了自己就浑身觳觫的柳藜,现在会是这般咄咄逼人,郦棂既忧心而自责,呼气一叹,“几天前,我在此对妳施虐,今就在这让妳推下水四次,算是赔礼如何?”
“哈哈…”柳藜瞋目戾视,蔑笑道:“郦棂啊!郦棂…妳真是嚣浮轻巧惯了,讨人便宜当也然然尔!有种就叫齐山庄全部仆人女使与到此作客的江湖游侠围观,我就放过妳…”
时析岁与冯晨裳登时有些寒心,因而反应未及便见郦棂正色道:“好!今天就依妳聚集山庄所有人到此,对着山神的面了局此怨!”
柳藜得意道:“那妳去将他们全都唤至此处呀!贱婢翘首以盼…”
冯晨裳劝道:“如果这样做的话,被外人传去会有损郦棂声誉的!阿藜,不如换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