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扬眉如翠羽,柔情绰态般望向李玉白,似有期待地怡然乐道:“我猜哪位青衣公子,十有八九便是刘先生的第二位门生。据闻此人相貌堂堂,正直好义,抱负天地,且从不贪美色。今晚我倒要看看这世上,是否真有这样完美之男子!”
“唉…恐怕姐姐的梦想会再次幻灭呀!有哪个男人能逃过妳的勾魂摄魄之术呢?”小梅一派不以为然,仿似早已司空见惯。
青雪闻言陡升一丝苦笑,浅浅呵气,叹道:“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何时盼得明珠未嫁时?”
楼下突然掌声鹊起,震耳欲聋般高呼不休。细观之,原来台中一群袒胸露乳的女子,正搔首弄姿,仿若蛇媚般翩翩起舞弄风骚,加上绕梁不绝的声乐,何不让人留连不知归返!
此景,就连老渔都不忍赞叹,“这念声楼果然气派
了得呀!”
谢铁轻嚼花生,自鸣得意,“哈哈…老渔兄!好戏适才开始,这就奈不住性子了?”
老渔略显羞赧,“呵呵…在下一介村野武夫,未曾见过世面,让谢兄见笑了!理当自罚一杯!”说完,竟一盏满饮而尽。
冯瑶月见之温婉一笑,随即纤细修长的双手举起酒杯,“诸位难得欢聚,若是不嫌,不如就让小女子敬大家一杯,可否赏脸?”
陈歉朗声道:“冯姑娘举杯相邀,歉倍感荣幸!”
“喂…陈歉!瑶月姐姐又不是只敬你一人?”李玉梅本欲畅言在即,却被陈歉抢先,故而轻愤道。
陈歉顿时讪然,“玉梅妹妹所言甚是…”随即,不觉羞涩,静默不语。
“阿梅,休要无礼!”李玉白闻其色变,自觉妹妹着实不该如此,纵时不悦地责备道。心知冯瑶月捧杯踌躇了良久,故而陪笑道:“玉白先敬冯姑娘一杯,希望满饮此杯!”
几人拂袖举杯,彼此心诚祝愿,伴着酒杯砰击滴洒之声,直上到云霄。
佳人赔饮轻柔笑,润耳琴声袅娜飘。纵然月色方浓,也不见宾客散去一二,盛情反而更为犹烈,此般盛况只为一睹花魁旷世之容颜。
青楼女子逢人便是粉面含春笑,李玉白对其本就望而却步,更对靡靡奢华之音,嗤之以鼻。今亦百般无奈下,方到此劝饮。归心已然鹊起,贪恋声色只会令人颓废壮志。念此起身果敢,拱袖礼貌一揖,认真道:“天已入夜半!玉白恐家中父母忧心,且先失陪了,若扰了诸位雅兴,深感抱歉!”语音方落,轻快地拉了拉李玉梅衣袖,示意起身。
众人欢心正浓,那能轻易就让李玉白离开。老渔微晃着起身,微微泛红的脸上笑得豪迈,朗朗劝道:“哎…玉白!大伙都没有畅饮痛快,而你却先行离席!这唯恐不妥啊!”
李玉梅轻嘟小嘴,乌黑的眼珠子清澈依旧,“老渔
说得有理!哥哥岂能这般扫兴!”
故借酒入三巡,李玉白竟挂起恼怒之色,“阿梅,今若非夜逢佳节,又难得良朋满座,哥哥定然不允妳喝酒,一介女流本就不该流窜于这等烟花靡靡,颓废肮脏之所!适才已一再纵容妳今夜之行径,妳…”情之极然,一掌重重地落在酒桌上,“哼…疯疯癫癫!毫无一丝女儿家该有的温婉端秀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