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了?”
他声音很冷,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满。我脸色瞬间变白,低头慌张地道歉,“没……没有,就是,就是……”
见我说话吞吞吐吐,解释了,也跟没解释一样。
他接着我的问:“就是什么?”
我哑舌了,脑子变得很迟钝,总不能直接跟他说,我这是受宠若惊?明明他只会在重要客人的面前和我做戏秀恩爱,徐护士应该不算是重要的客人之类吧?
他今天挺反常的,是不是太久没见,距离产生美,所以他大发善心要对我好一点?
我被自己脑补惊到了,哭笑不得。
脸上种种表情变化没能逃过严清轩的眼睛,幸好没再多问,替我系了围巾后,接过徐护士手里的行李包,叫上我一起走了。
我礼貌地跟徐萤道歉,徐萤看着我,欲言又止。神情怪怪的,我不止一次看见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样子。
“徐护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嘱咐我?”
是医嘱吧?
“李小姐你……要顾惜身体。”
“嗯,我知道了,徐护士。”
跟徐萤道完别,我赶紧跟上严清轩,怕走慢了惹他生气。
医院里人流量多,出了病房门,也不觉得冷,反而有点热。在逼仄密闭的电梯里,我额头热出汗了。
秋裤、毛衣、羽绒服……我真的不适应,明明感觉自己还在夏天,怎么一转眼,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怎么就过冬了。
电梯到达负一楼地下停车库,扑面迎来的一阵冷风,冻得我打了哆嗦,双手抱起了手臂,右手从一开始就反常地僵硬。
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两眼,看到自己右手腕上明显有一条难看的疤痕,这是用刀割出来的……
这些天,我神经敏脱到了察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这条刀痕应该是新添的,两三个月之内的事,愈合没多久,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记不起它是怎么来的了。
不应该啊,我怎么好像忘了很多事?
我记得我得了白血病,好不容易配型成功,动了骨髓移植手术,术后才知道小树去世了,然后……然后就一直在医院里静养,情况时好好坏,这是徐护士告诉我的。
割腕自杀,我能接受。我猜测原因必定是小树走了,我无法接受现实,想和小树一起走。
我瞳孔倏地睁大,一只略带凉意的大掌突然盖住我的手腕,牵起了我的手。
这是……这是严清轩的手?
我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颤,怔愣地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现实,下意识地想把手收回来。
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声音低低地问:“很冷?”
“还……还好吧。”我小声嗫嚅,心里微感不舒服,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很排斥与他有肢体碰触。
怪就怪在右手太不灵活了,手指很僵硬,第一时间没抽出来。
严清轩似是没注意到我想抽出手,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出了电梯,“怕冷,就走快点。”
“啊?”
我被他强行拉着出了电梯,他可真是霸道。仗着腿长,走得很快,我几乎是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所幸没跑多远,上了车后,我拽了拽围巾,大口呼气,跑得好热。
额头上忽而多了一只手。
我吓得连忙往旁边躲,身体撞上了车门。惊慌不安地瞅了一眼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掌,拿着一条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