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记忆

偏偏我余情未了 七夕 1797 字 9个月前

喜的是我又住院了,忧的是严清轩也在。

他的伤势还不能到处瞎跑,更何况是穿衣服。为了面子去警局接我出来,穿的又是密不透风的衬衣,虽然入秋了,天气依旧炎热,这下可好,伤口直接发炎,局部出现化脓。

我和他没住一间病房,等我退烧后,徐萤领我去看了。

彼时,严清轩趴在病床上,惨不忍睹的后背涂着一层药膏。

头一回见着这么脆弱的严清轩,我走路步伐都轻快了。

环视四周,他病房里的窗户是拉上窗帘的,应当护士拉上的,为了防止阳光照走进来。兴灾乐祸地啧啧两声。

严清轩厉声骂道:“……滚。”

语气没有具备该有的威慑力,我完全不带怂的,撩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冲着病恹恹的他说:“我要出院,医院说我感冒好了。”

他没说什么。

徐萤害怕我真的在病房里跟严清轩吵,万一我要是情绪冲动,再给严清轩伤上加伤,她可承担不起责任,找了个蹩脚的破理由领我回去。

出院是不用想的,经过上次偷跑去夜总会找少爷,严清轩防我防得很严,怕我出院会无法无天。

我现在每天都要去一趟严清轩的病房,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存心过去气他。

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手术台,有没有医生发现他不能人道的秘密……

经过我的观察,他不肯请人照顾,事必躬亲。就连动完手术当天,也是自己一个人爬下床解决生理问题。

这样的人,真是骄傲深刻到了骨子里。

过了两天,胡扬就专门来替他守门,不让我见了。

胡扬看我眼神带着明显的谴责意味,冷着脸,态度十分不友善。

我当然也识趣,不再过来看严清轩的笑话。

一个人最怕的应该是什么?

我想是孤单。

太寂寞了。

日子过得毫无起伏,我看窗外的树叶都开始发黄,逐渐凋零落叶。

我比之前更沉默,也不会说油腻俏皮话逗徐萤,每天都坐在椅子里看窗外的天空。

我上大学的时候,隔壁有个跟宿管关系好的养了一只叫虎皮鹦鹉的小鸟,娇巧可爱,羽毛鲜艳,叫声清脆悦耳。

养了没多久,她就厌烦了。鸟屎天天都要清理和收拾,不清理,鸟笼就会很脏。从一天洗一次,到一周,然后是一个月。

鸟开始严重掉毛,开始是以为长了虱子,网购买了除虱药。那阵子,天天听到隔壁室友的抱怨。鸟掉毛的原因是它自己啄的,疯狂啄,啄得自己鲜血淋漓。

同寝室的人都劝养鸟的姑娘放了,姑娘大概也是烦透了,在寝室阳台放鸟出笼子。

我记得那一天闹得鸡飞狗跳。

因为放出笼的鸟根本不会飞,扑腾着翅膀到处乱撞,彼时,我和室友们也被凄惨的叫声吸引过去看,就记得那只鸟特别可怜。

最后被抓住了,又关进笼子里,拿出去到外面放生。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议论这只鸟能不能活下来,认为它能活的人没几个。因为都见过鸟的惨状,鸟肚腹和背部完全光秃秃,它飞不起来,那么小的一只,老鼠一叼就走。

我现在就像那只疯狂啄自己羽毛的鸟,笼子里的生活确实是舒适,不用辛苦觅食,可是不快乐啊。

徐萤话多起来了,她跟我唠家常,给我讲笑话。都是她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