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轩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十分复杂,幽深暗沉,我看着很可怕,心里毛毛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的胡扬没说话,却又眼睛微微斜睨我了一眼,我更加猜不透了。
“对不起,我、我……”
我磕巴地想解释,张开嘴后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好多问题想问。
严先生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对不起,我可能是不习惯你对我好。
我想得脑子都疼了,都没想出一句解释的话,口头上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好像不管用,气氛越来越冷。
半晌,严清轩竟然没追究我的“不识相”,轻描淡写地吩咐胡扬开车。
小胡的眼神……小胡他好像对我的行为很不满。我忍不住扪心自问,是不是我太是恃宠而娇了。
车开出医院后,我一直蜷缩在车门,头也不敢抬。
严清轩清雅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畔。
“你别紧张,不用说句话都诚惶诚恐,我既没骂你,也没有训你,你怕什么?”
我迅速点了点头,眼睛偷偷瞄他,见他眼底有几分笑意,脸色也没怎么阴沉吓人,于是,大着胆子说:“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就是突然各种不习惯。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你能捡回条小命都不错了,别的,我也对你不敢有什么高要求。免得你动不动就拿命来开玩笑,上次是割腕,这次是直接淋冷水。我不想再有下次了。”
“是、是……”
他凝眸望我,眼神凌厉,“别答应得这么早,能做到才算。”
我脸微微一臊,火辣火辣的,莫名觉得反感。
不应该啊,我怎么可能会反感?这七年不也是逆来顺受的过来的吗?难道是因为大病一场,亦或是小树走了,我就敢蹬鼻子上脸,翻脸不认恩情了吗?
“你是不是有问要我?”他顿了顿,见我低着头没回答,反倒是出口提醒:“你可以问。”
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我头又疼了。
我这头疼挺奇怪的,疼只能疼一两秒的时间,很短暂。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我问出了目前自己迫不及待想要问的,“严先生,我好像忘记了太多的事,您知道我把我弟弟葬在哪里吗?”
问出这个问题,我自觉羞愧,连亲弟葬在哪里都忘记了。问过徐萤,她好像并不知道我有个弟弟。
我以为严清轩会对我嘲讽一顿,毕竟正常人犯不了我这种人错误,哪有连亲弟的坟墓都忘记了。
他竟然没有,反而语气很温柔,很有耐心地跟我解释。
“你弟火化了,骨灰按你的吩咐,我托你的一个同乡送回老家下葬了,葬在你们家村子里。”
落叶归根,嗯,我觉得这没问题。可、可是……我不可能把我弟下葬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同乡办理。
“严先生,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吩咐,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理,我我应该是会亲自把我弟骨灰送回家下葬。”
严清轩眸光一闪,平静地说:“你当时刚动完手术,情况很不稳定,下不了地。你又迷信,非要信什么入土为安。”
“哈?”我完全懵了。
“你这记性啊!”他叹着气揉我的脑袋。
我顿时僵硬,情绪急促起伏,明显能感觉他动作也很僵硬!
不止我不习惯他突然的亲密,他一样表现得很僵硬。
他话题一转,突然神秘地说:“不过,有一个人你肯定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