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碎了心
沈初九夫妇三人进到玉清堂大堂。大堂之内并无病人,陈随润也不在此处,屋内只有阿九一人正站在百子柜前抓药。
沈初九咳了一声,问道:“请问,陈大夫在吗?”
阿九闻声转头,见是沈初九,当即露出了笑脸,“沈捕头来啦!师父才吃完午饭,正在屋里看书呢!”
沈初九见到阿九也颇为开心,略一拱手说道:“劳烦请去通知陈大夫一声...我觉得头上的纱布可以解了。”
“好嘞!”阿九应了一声便出门而去。平日里,他是绝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陈随润的,但若是与沈初九有关,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敲门。
片刻之后,阿九回来了,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是沈初九看得出来阿九的笑容中带了些许苦涩,“沈捕头,师父叫我传话给你,你觉得可以解就可以解了?你是大夫吗?我说不可以解!”
沈初九可以想象到陈随润说这话时的神情态度——须发毕张、怒目圆睁、口水四射,也难怪阿九回来后是这副表情了。他叹了口气,朝阿九略一拱手,“麻烦你了。既然解不了,我还是...”
吴依凡突然瞪着一双眼睛叫道:“都一个月多了,还不可以解下来?陈随润是不是欺负人啊!你去,把陈随润叫出来!”
沈初九登时沉下脸,“依凡,不得无礼!”不过因为他头上缠着纱布,任他如何沉下脸,旁人只看得到洁白的纱布。
吴依凡充耳不闻,见阿九一动未动,两只眼睛瞪得更大,“你去啊!”
景凤稍显愠怒,赶忙伸手拉住吴依凡的胳膊,低声呵斥道:“妹妹,不得无礼!”
吴依凡这才消停了,扁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阿九已经灰溜溜的又跑了出去,过不片刻,哭丧着一张脸回来了,显然挨了不少教训。
沈初九大感愧疚,转过头正要呵斥吴依凡的不是,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他转头看去,见到一人背负双手、神情严肃,正是陈随润来了。他又惊又喜,赶忙高高拱起双手,朝陈随润深深一揖,“陈大夫!”
景凤和吴依凡也赶忙施万福行礼。
陈随润走到百子柜前的柜台旁,看了看打开放在柜子上的油纸,然后拣了一根三七看过片刻,忽然转过头朝门口喊道:“阿九!不好好抓药,瞎跑什么!还说有人来找我,人呢!”
阿九惊诧不已,看了看沈初九夫妇三人,又看向陈随润,“沈捕头他...”
陈随润怒喝道:“什么沈捕头,吴县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阿九在玉清堂已有一段时间了,对陈随润的脾气再清楚不过,现下听陈随润如此咆哮,当即脚跟一并,胸膛一挺,大声道:“吴县没有这号人物!”
陈随润两眼睁得更大,甚至眼中已经出现了网状的条条血丝,但一想到是自己说“吴县没有这么一号人
物”,阿九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他渐渐平复了情绪,哼了一声说道:“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阿九立时答道:“师父!刚才有个头上包着纱布的人来过了,他一个月前脸部受伤,是徒儿替他做的包扎,他今日来问,头上纱布是不是可以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