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村民是焕焕的父亲,可毕竟不是焕焕。郝个秋终于有些不悦,“左一声淫贼,右一声淫贼,你几时见到我淫辱妇女了?”
那村民噎住了,无法作答,只好看向周顺昌。
郝个秋又道:“凡事讲求证据!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的确是淫贼,县衙的沈捕头就在这里,让他把我抓去便是!”一边说着,他转过脑袋,正要请沈初九过来,待见到沈初九后,他却忽然吓了一跳。“你是谁?”
沈初九咧了咧嘴,“为了查案害面部受了伤,玉清堂的陈大夫将我包成这样的。”
周顺昌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人便要冒充县衙的沈捕头?沈捕头我听说过,连破数件命案,深得知县大人的喜欢。我也有幸见到过沈捕头的尊容,那日陈老爷大摆宴席,我便是众宾客之一。那位兄台,你若果真是沈捕头,还请解开纱布露出真容!”
焕焕也看向了沈初九。
脸上的纱布是陈随润包的,陈随润的话也说的很清楚,这段时间内不要去抓脸,至于能不能解开纱布...沈初九知晓自己若是解开了纱布,再去玉清堂时免不了受一顿呵斥,可现下郝个秋有难,他又不能作壁上观,踌躇片刻之后,他抬起双手,解开了纱布。
他自己看不到,可在场众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涂了药的面孔一片绿色,绿色之中又有好些黑色伤痕,望之极是渗人。
焕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郝个秋也皱了双眉,“你这是怎么了?”
沈初九只是笑了一笑,“方才不是说了嘛,为了查案不小心受了伤。”
周顺昌虽然只是远远地望见过沈初九,可沈初九的相貌他牢牢记在心中,眼前的少年虽然脸上一片绿色又满是伤痕,可的的确确是沈初九,加之少年对于如此伤势的风轻云淡,莫说在吴县,放眼整个天下,有如此心态的能有几人?他立时拱起手,沉声说道:“在下孝龙村周顺昌,见过沈捕头!”
其余村民见他如此,立时便相信了眼前面孔渗人的少年正是县衙的捕头。
周顺昌向郝个秋说道:“既然沈捕头在这,那便好办多了,你究竟是不是淫贼,请沈捕头定夺便是。”
沈初九点了点头,“郝前辈是否是淫贼,关键并不在我,而在于郝前辈究竟有无做猥亵之事。”
周顺昌说道:“焕焕,你昨日便喊那人为淫贼,可是他轻薄了你?”
焕焕年纪小脸皮薄,如此之多的目光齐齐向她看去,她还哪里敢说话?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焕焕姑娘。”郝个秋说话了,“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尽管说便是,倘使我果真使你为难了...”他露出了痛苦之色,倏忽又复做正常,“我以后...不再来打扰便是。”
看郝个秋的眼神殷殷切切,加之方才自己误伤了他,他却并不在意,反而担忧自己安危,焕焕立时说道:“不!并没有!”
周顺昌疑惑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焕焕又低下了头,片刻之后重新抬起,稚嫩的脸庞满是坚定之色,“昨天大约也是这个时候,我在岸边洗衣服,他忽然冲过来了,说要帮我洗...我见他笑得欢心,以为他是淫贼,所以才叫了起来...”
“哦...”
众皆恍然,原来是这么个事。
沈初九说道:“既然并无猥亵之事,那么郝前辈便
不是淫贼。”
周顺昌立时与郝个秋说道:“既然沈捕头说了你不是淫贼,那么你便不是淫贼。方才因误会而多有得罪,敬请见谅。”言毕拱手一揖。
郝个秋没有想到方才他还是针锋相对,这会竟服软道歉了?此人也果真是胸怀坦荡。他向来敬重君子,便也拱手回礼,说道:“误会解除就好。那么焕焕姑娘...”
周顺昌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乡亲们,走吧!”听他一言,众人陆续转过身离去了。
郝个秋从地上捡起了捣衣杵,兴冲冲地望向焕焕,“焕焕姑娘,我帮你洗衣服吧!”
焕焕其实想要拒绝,因为父亲好像并不喜欢郝个秋,毕竟郝个秋的年龄几乎与父亲差不多大了,可郝个秋的眼中满是期待,她实在不忍让郝个秋失望,斟酌良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好耶!”郝个秋举起捣衣杵一声欢呼。他走去焕焕身旁时才想起沈初九的存在,尽管如此,他并未看
沈初九一眼,径直说道:“那什么,我没空教你武功了,你十天后再来吧,我给你一本秘籍,你自己慢慢参透。”一边说着,他走到岸边蹲下身,开始用捣衣杵敲打衣服了。
沈初九依然站在原地,深深地望着郝个秋和焕焕的背影。不能学武功了,但是可以得到一本秘籍,最为重要的是,郝个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他很开心。是幸福吗?焕焕姑娘喜欢郝前辈吗?焕焕姑娘家里的长辈会接受郝前辈吗?我想,郝前辈会努力让他们接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