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提手指向郝个秋,怒喝道:“淫贼!昨日吃的苦头还不够吗,今日又来了?”
沈初九心下一惊,想到:郝前辈怎么成淫贼了?
郝个秋只是笑了一笑,弯下腰将捣衣杵放在地上,然后一边伸着懒腰,向前走了几步,“又要打我啊?行,随你们打便是。”
不知为何,焕焕的心猛地一疼,忙替郝个秋求情道:“顺昌哥哥,不要!他不是什么坏人!”
在这剑拔弩张的危急局面,郝个秋双眉一皱,竟是吃醋了。他死死盯着人群最前头的少年,心中想到:这小子究竟是谁?为何焕焕姑娘称他为顺昌哥哥?啊,真是亲昵,好希望焕焕姑娘能叫我一声秋哥哥。这样想着,他忽然又笑了。
周顺昌却是双目一凛,戟指焕焕怒喝道:“你怎么替他求情?”
“我...”焕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低下了头。
眼见焕焕如此,周顺昌稚嫩的脸庞愈发显得肃穆,“小小年纪胳膊肘便朝外拐,你也该打!马叔,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
立时便有一名握着鱼叉的中年男子大声答应着走出人群,看那人满脸肃杀之气,显然焕焕有苦头吃了。
郝个秋冷下脸瞥向那男子,“你动焕焕姑娘一根头发试试?”
那男子被郝个秋的态度惹得很是恼怒,他晃了晃手中的鱼叉,面目狰狞道:“我教训我的女儿,要你管?”
郝个秋立时变做了笑脸,“啊,原来是丈人。”
那男子气到极处,整张脸憋得通红,挺着鱼叉用力向郝个秋刺去,“淫贼!看老子杀了你!”
孝龙村以打渔为生的渔民需连年驶船撒网收网,力气自比常人大了一截,那男子手握鱼叉用力刺去,气
势汹汹。在郝个秋眼里,他的动作却与蜗牛无疑,眼见着鱼叉刺来,他只是提起右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夹,那鱼叉便停在了那里,任那男子如何使劲,鱼叉纹丝不动。
焕焕心下着急,忙说道:“别伤害我爹!”
郝个秋转过头,笑得又痴又傻,“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丈人的。”
那男子又气又羞,当即大喝一声,右脚抬起用力踩下以逼迫自己振作,随后双手握住尾柄,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挺进鱼叉。
鱼叉仍是纹丝不动。
郝个秋叹了口气,手腕轻轻一抖,那柄鱼叉立时向上飞起,在半空转了好几圈,然后刀尖向下插在了地上。
周顺昌微微眯起双眼,“想不到你还有点功夫。”
郝个秋想起焕焕称他“顺畅哥哥”,便也学着他的模样眯起双眼,“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
周顺昌双眼大扩,猛地举起手中鱼叉高声呼喊道:“可是我们有百人之众,任你本领高强,又能如何?
乡亲们,拿下这个淫贼!”他身后的孝龙村村民无不振臂高呼,呐喊之声直冲天际。
焕焕很是惊慌,带着哭腔惨叫道:“顺昌哥哥,他不是淫贼!”可村民们热血澎湃呼声震天,她的声音显得微不足道。
郝个秋转过头,向她眨了眨眼,“焕焕姑娘,你可要小心躲好!放心吧,就这么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嗯?”焕焕双眼含泪,听他如此言说,当即愣在了那里。
周顺昌放下鱼叉,刀尖直指郝个秋,厉声喝道:“乡亲们,我们上!”话音未落,忽然起了一阵狂风,他只得抬起左臂护住双眼,右手五指却忽然一松,鱼叉被人夺走了!他登时明白是那短衣短袖的男子在搞鬼,便迅速转过头,想要提醒村民们多加防范,可村民们亦是抬手护在眼前,哪里有闲暇注意四周动静。一道人影穿梭在众人之间。那人影穿梭的速度极快,却也能够模糊地看到,那人穿着短衣短袖露出黝黑的四肢,想来便是郝个秋了。周顺昌张大了嘴,不可置
信地望着郝个秋在人群之中穿梭不止。
片刻之后,狂风静止了,郝个秋站在原地,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村民们放下手臂,望见淫贼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胸腔登时又被愤怒填满,他们正要举起鱼叉高声挺进,却忽然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鱼叉呢?村民们猛一转头,这才发现手中的鱼叉不知何时竟插在了自己的身旁。他们赶忙拔起鱼叉,再次握在手中,重新就绪之后,他们正要向前冲锋,却望见周顺昌呆呆地看着身后。有人问到:“顺昌,怎么了?”
周顺昌没有回答,倒是郝个秋笑了两声,“这下明白了?昨天被你们几个打了一顿,不是我打不过你们,而是我不愿意焕焕姑娘难过。”
耳听淫贼念叨自己女儿的名字,被夺去鱼叉的村民猛然睁大双眼,戟指郝个秋怒道:“淫贼!不要再提我女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