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随润又叹了口气,“大人,你舍得吗?”
乐宇达的面色更忧愁了,他摇了摇头,慢慢说道:“舍得吗...自然是舍不得的...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哎...那就按大夫说的去做。我先吩咐下去,让快班的衙役近几日张狂一些,放肆一些,待初九病好之后让他来县衙,倘使他愿意继续留在县衙,我便把烂摊子交给他去收拾,倘使他执意不肯再任捕头之职,我也只好放他走了。”
卧室之内。
景凤取下盖在沈初九额头的毛巾,起身去到桌边,将毛巾浸入盛满清水的脸盆之中,而后从脸盆中捞起另一块毛巾,用力一拧,直到再无水滴下,才捧着毛巾回到床边,将之打开,小心盖在沈初九额头。
吴依凡坐在床边望着沈初九,小声问道:“姐姐,他怎么了?”
景凤满目忧伤,“方才陈大夫说了,夫君是由心病引起的身病。”
吴依凡道:“姐姐,我不太懂...”
景凤问道:“妹妹,你觉得夫君是个怎么样的人?
”
吴依凡想了想,答道:“不知道...”
景凤有些哭笑不得,“与别人比呢?”
吴依凡不假思索道:“比别人好。”
景凤点了点头,“我给你打个比方,别的男人贪财好色,就好像黄河里的浊水,夫君一身正气,就好像深山里的泉水。”
吴依凡用力点头,“对!对!”
景凤露出了淡淡的愁容,说道:“浊水混入了泥沙仍然是浊水,可泉水混入了泥沙便不是泉水了。”
吴依凡侧着脑袋,又有些懵懂,“可是...等泥沙沉下来,泉水不仍是泉水吗?”
景凤望着沈初九,双眼逐渐迷离,“是啊...等泥沙沉下来,泉水仍是泉水...可这泥沙...能沉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