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宇达惊了,“你怎么知道?”
沈初九直盯着罗贤腹,满脸的肃杀之色,“当时我拔出银针之后曾用银针去试探酒中有无毒性,便在那时闻到了一股炽烈的酒味。”
乐宇达也猛地望向罗贤腹。
罗贤腹这才有了些许的慌张,“那是因为...”
沈初九冷笑道:“当时你也坐在陈老爷那一张桌子,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哪一坛是葡萄酒,哪一坛是竹叶青?”
罗贤腹道:“知道是知道,可我不知道舅舅不能喝烈酒。”
沈初九大喝道:“你不仅知道,还利用了这一点帮助自己洗脱嫌疑!知县大人看到你正在喝酒,便以为你没有犯罪的时间,当陈老爷喝了一口竹叶青,加之烟花炸响,陈老爷便受了惊,那一声惨呼正是那时发出来的,随后大人转头望去,你便丢了酒杯,将银针插入陈老爷胸口!”言毕他转向乐宇达,问道:“请问大人,嫌犯去扶陈老爷的时候,是不是一只手按在陈老爷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是按在陈老爷后背?”
乐宇达苦苦思索,忽而豁然开朗,“正是!”
沈初九道:“陈夫人死后我便开始怀疑你,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杀的陈老爷,直到不久之前,我被衙里的一名捕快撞到,他扶住我的时候是用
双手撑在我后背。那时我便忽然想到,陈老爷胸口的那枚银针插得如此之深,定是有人拿在手里将之摁进去的,陈老爷发出惊呼之前是好好的,陈老爷发出惊呼之后,只有你一个人碰过陈老爷,那么显而易见,你正是趁众人转头去欣赏烟花之时,从袖中掏出银针拿在手中,随后陈老爷发出惊呼,你假意伸手去扶,实则将手里的银针插入陈老爷胸口,这才使得陈老爷身亡!”
他见罗贤腹嘴唇蠕动,先发制人道:“你想说个人习惯不同?可方才我假装要昏厥,你用双手顶住我颈后,这又如何解释?况且胸乃是隐秘之处,非亲人不可触碰,你身为陈老爷的侄子,如何敢直接去触碰?!”
罗贤腹有些恼怒了,“你有什么证据?”
沈初九便自袖间取出一块叠起来的手帕放在左掌,缓缓将之打开,被包在里头的正是那一枚燕尾银针。“这枚银针,你总认得吧?”
罗贤腹的神情已是十分的不友好了,“认得,是那
天你从舅舅的胸口拔出来的。”
沈初九道:“我去赌坊调查过了,不久之前你曾去赌坊赌钱,最后输得分文不剩,于是取下头上的银簪将之熔了,一半做了这一根银簪,一半当作赌资,又输了出去。”
罗贤腹已不得不承认了,“是,我是去赌坊赌过钱,也的确输得一干二净,无奈之下熔了银簪做了一根细一些的银簪,可你又如何确定,是我杀了舅舅?”
沈初九道:“你那根细一些的银簪呢?”
罗贤腹很快答道:“找不到了。”
沈初九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也不打算让你承认。我拿出这根银针,是为了让你看针尾。”
罗贤腹便向针尾望去,乐宇达也向针尾望去,两人都看见了那好似燕尾的针尾。
沈初九道:“你为了能顺利进行杀人计划,因而将针尾做成了这般,可正是这特殊的针尾,成为了钉死你罪行的铁证!”
罗贤腹明白他还藏有压箱底的本事,这才真正有些慌了。
乐宇达已是急不可耐,忙说道:“初九,你就直接说了吧!”
沈初九便用右手捏起银针,而后将手帕放入袖间,一边说道:“如此一枚银针,倘使你正大光明地捏在手里去按陈老爷的胸口,必会被人所察觉,所以你想了一个法子,”他右手捏在银针中部,左手五指并拢竖起,“五指并拢之后,指根之间略有缝隙,你便将针尾插在其间,”他右手捏着银针,使针尾缓缓靠近竖起的左手,而后将针尾嵌入左手食指根部与中指根部之间,当他放开右手时,那银针便顺利地被夹住了,银晃晃的针尖挺在那里耀武扬威,“如此一来,旁人便无法发现,随后你便借着去扶陈老爷,将这银针插入了陈老爷的胸口!”
乐宇达一惊,细细思索之后发现此计果然可行!
罗贤腹已变了面孔,竟有些许的狰狞,“我是拿着酒杯走去舅舅身旁的,又双手从桌上捧起了酒坛,那
么请问,我要如何安排这枚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