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子也
乐宇达急不可耐,忙问道:“初九,如何?”
沈初九神色肃穆,一边思考着刘夫人与管家的讲述,摇了摇头并未答话。片刻之后他与几名捕快吩咐道:“你们几个去看看,门窗是否关严实了。”
三名捕快与徐茂才得令,各自去检查了,过不片刻三名捕快陆续聚到沈初九身前,答道:“回沈捕头,关严实了。”
“都关严实了。”
这便表明,在管家撞门而入之前,这间书房是密闭的!
乐宇达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自杀?”
沈初九望着地上刘发财的尸体,摇了摇头,“不大可能,刘员外极好面子,且重仪表,倘若刘员外是自杀,怎会将自己弄得衣冠不整头发蓬乱?”
乐宇达听之,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他望着地上刘发财的尸体良久,忽又说道:“刘员外也是为银针所杀死,会不会...”
沈初九自然明白乐宇达指的是什么。他蹲下身子,赤手将插入刘发财胸口的那枚银针拔了出来,而后示以乐宇达,“插在刘员外胸口的这枚银针远比杀死陈老爷的那枚来的粗。大人请看针尾,这枚银针针尾雕花,显然原先是为发簪之用。”
乐宇达点点头,便不再言语了。
徐茂才这时也过来了,走到沈初九身旁,面色却是有些凝重,沈初九立时明白有事发生,忙问道:“徐大哥,发现了什么?”
徐茂才道:“回沈捕头,门窗俱是关得严严实实,可挂在南墙窗边的那幅画被人毁了。”
“毁了?”沈初九双眉一紧,忙将手中银针交给身旁的一名捕快,而后三两步走到南墙窗边,向挂在墙上的那幅画看去。
那是一幅水墨风景画,虽仅寥寥几笔,却勾勒出夕阳西下的山村景色:几条起伏的灰白曲线做群山横穿整幅画,左山上头有淡淡的一笔半弧,便是落下的夕阳,群山之下有墨色点点,大小不一颜色有深有浅,正是落在群山怀抱的房屋,左山之下有几条竖着的细
线,竖线顶端横着斜着又生出几条更细的墨线,正是高树,右下有蜿蜒的几条灰线斜着向上走去,灰线之上是一笔浓浓的曲线,正是河水与桥,桥的上头添了几笔是一个人牵着一匹马。
再看题跋,是马致远的一首小令: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再看署名,是刘发财的名字。
而此时画上有四个手指粗细的窟窿:一是在一座房屋前的空白处,一是在那座房屋的上方,还有两个俱是在河面上,相距约莫一指。
沈初九没有心思去惊叹刘发财的绘画水平,他直望着那四个窟窿,横看竖看,又伸手在画前比了比,想着这四个窟窿是不是刘发财死前留下的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可四个窟窿左右高低各不相同,所在位置又莫名其妙,两个在河面上,两个在空白处。这是什么意思,杀他的是何姓单名两兄弟?可刘宅高墙深进,外人如何进入?
他走了几步来到窗边,向那窗栓看去,窗栓插得很严实,显然这扇窗是从屋内关上的。那么凶手杀人之后,是如何出去的?还是说凶手杀人之后并未离去,等到早晨管家踢开门后才寻找机会出门离去?
他抬头望向房梁,横在头顶的房梁离地约有三人高,常人绝无法一跃而上...但也说不准凶手是用绳索之类爬上去的?他便命令道:“取梯子来,我要上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