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生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
气,“沈捕头,我可是真心为你感到不值!”
沈初九淡淡说道:“既然觉得不值,那就多吃点。”
徐茂才和陈老二对望了一眼,两人深觉无奈。
主桌附近此时围满了人,众人皆为一睹解元风采而来。当时县东陆挺被杀,公堂之外围满了凑热闹的百姓,可那些百姓多是升斗小民,无事可做才去凑热闹,而现下聚集在后院的俱是名望之士,有家有业,自然不曾听说过柳岁寒的名字,也不曾见过柳岁寒的容颜,现下在陈宅之中得见,众人无不惊叹。
“解元公不仅才华出众,相貌竟也是百里挑一的俊!”
“吾等孤陋寡闻甚矣,竟不知吴县有如此之俊才!”
“解元公可有婚配?小女年方二八,艳若桃花,通文识礼,奈何心高气傲,至今仍是待字闺中,若是解元公有兴趣,愚愿为公牵线。”
贫穷潦倒之时无人愿意搭理,现下考中了解元,这
些人便都跳出来巴结了。柳岁寒虽然心中厌恶,却是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一一回敬,至于那些夸赞的话,他打了一个太极,全给推回去了。
“在下才疏学浅,幸得苍天眷顾,这才偶中解元,以在下之陋才,实不敢担此盛名。至于皮囊,乃是受之父母,在下不敢妄自评论。圣人云: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在下苦读往圣之学,自当奉圣人之命,献毕生于大业,万不敢谈情说爱。”
众人听他豪气干云,愈发钦佩他的志向,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顾大章坐在他身旁跟着鼓掌,过不片刻忽得想起了沈初九,便一边拍着手一边站起身子,转头向沈初九望去,恰好沈初九也向他这边望来。他向沈初九微笑点头,沈初九也回以微笑。
筵席上,众人把酒言欢,商贾谈生意,文人论诗词,沈初九坐在角落,顾自端着杯盏小酌。这酒是葡萄酒,杯是夜光杯,他一口一口地抿着,倒也怡然自得
。
忽有巨响震耳欲聋,沈初九循声望去,原来是前院正放烟花,只可惜晚霞未落,天色仍亮,烟花在半空盛放,仅有星光点点。他不免有些惋惜,心道:若是这烟花留得夜晚再放,该有多美?
巨响才落,又有尖锐的叫声响起,“舅舅...舅舅...!”
人群登时一阵骚动。
沈初九有些疑惑,便站起了身子,只见主桌附近的众人议论纷纷,似有大事发生。
乐宇达的喊声猛然传来,“初九快来!陈老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