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兼施

乐宇达在大堂之内听见嘈杂，心中很是焦急，唯恐沈初九遭遇不测，只好背着手来回踱步以散心思，待大门重新打开，他赶忙伸长脖子望去，只见数人进门而来，除了衣衫整齐的捕快之外，另有一矮小男子与...怪人？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这才发现那怪人原来是沈初九，只不过满身红红绿绿黄黄，像是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

乐宇达笑着挥手喊道：“初九，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到得沈初九走近，忽有血腥味隐隐约约，他凝神细细观之，原来沈初九身上的黄是鸡蛋黄，绿是菜汁绿，那红，竟是鲜血红！

他疾呼道：“初九，你流血了？！”

沈初九大步向大堂走去，一边喝道：“将这人关进牢中！”待捕快押着那男子下去了，他才弯腰鞠躬，喊了一声“大人”。

乐宇达不避污秽，忙将他搀住，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来来回回地扫，一边急切问道：“初九，你哪里受伤了？”

沈初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不碍事，擦破了点皮而已。事情办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乐宇达怒道：“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只是擦破了点皮？我带你去玉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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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堂大堂之内，陈随润手中握着狼毫，望着一大一小两人，久久说不出话，半晌，忽得笑了一声，摇摇头，放下笔，与身旁一名学徒说道：“阿千，这里交给你。沈姨染了风寒，该开什么药，你清楚的。”

约莫十六七岁的秀气少年拱手一揖，毕恭毕敬道：“是，师父。”

陈随润走到沈初九身前，望着浑身覆满果蔬鲜汁的沈初九许久，才抬起手轻轻敲打沈初九脑袋，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可真是个神仙！跟我来。”

罩房之内，沈初九被扒了个精光，浑身上下一丝不

挂，尚且完好的右臂依着陈随润的吩咐高高举起，十六岁少年的青春肉体，一览无余。

陈随润左手托肘，右手捂嘴，绕着沈初九慢慢悠悠转了三圈，问道：“阿九，你觉得如何？”

阿九是玉清堂的学徒，不过十一二岁，在陈随润手下兢兢业业学医，不敢有丝毫懈怠，此时见如此画面，不禁玩性大发，学着师父的模样，绕着沈初九转了几圈，答道：“一个字，瘦，两个字，很瘦，三个字，非常瘦。”

陈随润一巴掌糊在阿九脑袋，“这还用你说？”言毕，问沈初九道：“小子，你屁股怎么了？”

沈初九没有答话，乐宇达抢道：“当初陆挺一家被杀，我以为柳岁寒是凶手，将他拿了正要审问，这小子贸然冲入公堂，我依照大明律，打了他二十大板。”

陈随润“啧啧”道：“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阿九也“啧啧”道：“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陈随润双眉一轩，又是一巴掌糊在阿九脑袋，阿九

吐了吐舌头，赶忙去到一边候着了。

乐宇达又道：“当时初九连路都走不了，为了证明柳岁寒不是凶手，硬是连续几天东奔西走。”

陈随润伸手戳了戳沈初九总算结痂的臀部，“不光胆子小，骨头也硬，一般人吃了二十大板，别说东奔西走，就是下地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