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

邱季深与唐平章都是一愣。

唐平章犹豫说:“这不妥吧?我近日都留在宫中,如何能给高吟远做人证?”

“谁不知道证词都是一些鬼话?物证尽毁,那几位人证的证言,同样是漏洞百出。这信的是证词吗?不过是人罢了。”叶疏陈说,“陛下你身份尊贵,不同于常。只要金口一开,众臣自然知道你的意思了,难道还有人,敢当着您的面说你扯谎吗?如此大不敬,我父亲也会训斥他的。”

唐平章:“但是……”

邱季深接嘴说:“但是事情总得有个说法吧,那女子尸骨未寒,尚未落葬,县衙审理的案子,根源是一起凶杀案啊。凶手呢?”

叶疏陈面不改色道:“谁惹的事,丢给谁自己头疼去。既然证明凶手不是高吟远,那自然是人证口供作假,审人证不就行了?怎么?他们自己冤的人,自己不能负责吗?”

邱季深胸口一震,微偏了下头,又赶紧控制住不去刻意看他。

她突得心生恐惧,暗想这人怕不是要害我?

真要是这么做了,事情就解决了吗?她能有好处吗?

太后那边不苦于脱罪啊,他们只是想杀高吟远罢了。自己将人放走,还是要得罪的。

国公那边呢?叶疏陈、唐平章两个,对外可都是纨绔!这办法的源头,最后肯定是要推到她头上的。然而细细一想是怎么回事呢?不就是教唆陛下替自己做伪证解围吗?算高明正当到哪里去?

那些做派清正的官员,怕是要恨死她了。

届时高吟远脱罪,那两边怒火向谁发?可不就是自己?

这哪是救人,这分明是献祭啊。

邱季深想到了主线任务中的描述,那个说在身边想要杀她的人,难道是叶疏陈吗?

叶疏陈还在劝服唐平章:“一群胆小鼠辈,见利忘义。能为了银钱做出诬诈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种贪生怕死之徒,想来是知道事情利害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清楚得很。不会扯出余长华,更不会扯出太后。只要到时县衙稍加引导,要他们互相指正,也算为民除害了。事情自可迎刃而解。”

“好!”唐平章拍了下手道,“似乎是可以的,五郎你觉得呢?”

这样即保了太后的小侄,又可以将高吟远救出来。

他竟真觉得是个好主意。或许是没想那么深。不过邱季深现在也不敢相信了。

“这样行了吧?陛下也答应了。”叶疏陈见状,对邱季深笑道:“事情解决了。你总不需要,再为此烦心了吧?”

邱季深心情复杂。

开心是没有,只觉得脑袋开花的几率有点高。

邱季深说:“以恶治恶,这样不妥吧?您是陛下,何况那些人……”

叶疏陈:“照《诈伪律》中说,‘诸证不言情及译人诈伪,致罪有出入者,证人减二等,译人与同罪。’高吟远被诈伪的是凶杀、奸淫,就算罪减二等,也够他们受的。这分明是罪有应得,哪里来的以恶制恶?只不过高吟远的事若是落实了,就无人追究他们的过错罢了。那才该叫做徇私偏向呢。”

“这案子原本连个头绪都没有,如今只是不妥,就说明解决了啊。”唐平章也上阵说服,“你衙中诸多事务,难道都很妥当吗?”

邱季深说:“能这样算吗?”

唐平章无辜说:“不然又该怎么算?”

叶疏陈:“你若是觉得心里过不去,将高吟远放了之后,剩下的审理,推交给县令即可。不用你再去扮那黑脸,也不用你头疼了。落个干净不好吗?”

叶疏陈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很随意,做的事全是巧合,然而顺之推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今阐述条理有序,怕是早就想好了。

一个显然是很聪明的人,真的会那么天真吗?

“我认识的邱季深,应该不是个这样不知变通的人才对。”叶疏陈眼睛直直注视着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嘴角噙笑,语气淡淡道:“或是说,其实你也没多想救高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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