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怫觉得许嬷嬷当初既然肯到容溪堂授课,应该是不排斥闺学的,后来离开伯府,也是因为菊圃那事儿闹得不像话,教许嬷嬷看了心中不喜。如今让许嬷嬷只教她们姐儿仨,说实话,委实是委屈人家了。
苏氏沉吟,这个主意……好像是有可行性的,如果是以前,她想办个闺学,那肯定不行,没人会来,但现在,想蹭许嬷嬷的课的人家可真不少,光是靠这些人家,就足够她把闺学办起来了,也不求能像容溪堂那么出名,但用来结交人脉却是极好,顺带着,还能给家里增加一笔进项,一举数得,简直是再好不过。
“明日正好有空,我与许嬷嬷聊聊。行了,时辰晚了,你们三个回房歇息吧。”
将三个女儿打发回去,苏氏又与得胜家的就办闺学的事情商议半晌,只要能有人来上课,办闺学并不难,场地是现成的,当初苏氏与裘族里达成协议,要办个私塾专门供裘族的少年郎进学,早就准备好了场地,如今要办闺学,从中隔出一块来就行,教习嬷嬷也不用另请,反正都是冲着许嬷嬷来的,请了别的教习嬷嬷也未必管用,以后若是想扩大闺学,再考虑这一点也不迟。
所以唯一的问题,是要怎么说动许嬷嬷。
苏氏这一夜都没有好眠,说真的,她有点怵许嬷嬷,不是怵许嬷嬷的品级,也不是怵许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更不是怵许嬷嬷背后的靠山,她怵许嬷嬷,是因许嬷嬷这个人,从某方面来说,有点像苏太姑奶奶,全身上下都透着一抹不近人情的冷漠,看人的眼神更是像能看到人心底里去,丁点儿私心杂念都逃不过她的眼。
但怵归怵,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所以晨起之后,苏氏在面上略施脂粉,遮去了因没有睡好而导致的憔悴面色,和三个女儿一起用了早食,目送裘慎去了伯府容溪堂上课,然后亲自去了许嬷嬷的房中。
因不好越过裘慎这位嫡女,所以在裘慎去容溪堂的时候,许嬷嬷是不见裘怫和裘怡的,只有裘慎在家时,许嬷嬷才会给姐儿仨一道上课。
所以许嬷嬷在裘家,其实也挺闲的,两三日才上得一课,剩下的时间,她自己在屋中随便做什么都行,想出门也没人敢拦她。苏氏来的时候,她正在抄写什么,因苏氏来了,就拿素帕盖住了刚刚在抄写的纸,纵然是苏氏想看两眼,也看不到。当然,苏氏也没那份好奇心就是了。
只是这事儿要开口,还真有些难,苏氏坐下后,与许嬷嬷扯了半会儿家常,便有些说不下去。
许嬷嬷大抵是嫌她烦了,道:“夫人想说什么,请直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