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尴尬的抚了一下鬓角,心知自己讨人嫌了,忍不住端起茶盏润了润唇,才把心一横,将裘家这段日子面临的难处说了,倒也不是诉苦,实在是裘家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全靠着伯府才得一席之地能过安生日子,如今外头有那么多人盯着许嬷嬷,而伯府也因这事儿而闹得又成了京中笑谈,再这样下去,裘家和伯府之间不但要生了嫌隙,恐怕还不知不觉得罪多少人家,这事情不解决不行。
说完难处,苏氏才将想办闺学的主意说了,道:“并不是我想烦着嬷嬷,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嬷嬷既然有心出来做些事,那一个也是教,十个也是教,旁的闲杂事情,都由我裘家来处理,再不必嬷嬷多费一分心的,束修方面,嬷嬷只管放心,我裘家也万万不敢亏待嬷嬷,不知嬷嬷……以为如何?”
许嬷嬷没有立刻答复,只是微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她才缓缓睁眼,道:“夫人方才说,这主意是令千金提出的?”
苏氏没想到许嬷嬷竟然关注的是这个,愣了一下才道:“是,小女为我分忧,这才出了这个主意,若是嬷嬷觉得不妥,也万勿责怪小女……”
“不知是哪位姑娘?”许嬷嬷打断了她的话。
苏氏一时摸不清许嬷嬷问这个问题的用意,迟疑了一下,才如实道:“是二女卿卿。”
许嬷嬷再次闭眼,脑海中却浮现出裘怫的样子,在她教导过的女孩儿中,这一个,是最不特殊的,也是最特殊的。
说她不特殊,是因为她处处皆表现得寻常,没有过分的聪慧,也没有过分的蠢笨,就像一个寻寻常常的女孩儿,说她特殊,便是她独独得了荣国公的青睐,许嬷嬷教导了裘怫这些天,也只瞧出,这女孩儿似乎有意在藏拙,但这并不是她能得荣国公青睐的理由,懂得藏拙的女孩儿,在京中也许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既然这主意是裘怫出的,那么,就让她看看,这个女孩儿,到底藏了多少别人不知道的。
思量一定,许嬷嬷终于又睁开眼,看向苏氏,面色严肃,道:“夫人所提之事,老身可以应允,但亦有一要求。”
苏氏大喜,忙不迭道:“嬷嬷尽管道来,妾身无有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