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雪纷飞的夜晚没几个人会在街上闲晃,毕竟昨日的天气预报里还明明白白预告过这几天会有一场五年难遇的大雪。

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剩一个下班回家遭到仇家暗算,慌不择路滑倒磕到腿动不了的任芝凛,正大大咧咧地仰躺在马路上,被迫承受着雨雪侵袭。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说的就是现在的她,但一想到也许自己这猪狗不如的日子今天能交代在这里,任芝凛还真生出一股子解脱之感,她真的活够了,也活累了。

没由来的,她又想起昨日见到段越池的场景,七年零三个月,任芝凛终于又见到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债主。

脑海里走马灯式地浮现出她的人生轨迹,似乎从一出生起,她头顶就总有光环。因为得来的太过容易,所以从未好好珍惜,以至于都死到临头了,还要死鸭子嘴硬的安慰自己死并不可怕。

雪越下越大,快把她冻的魂归西天,额头又有新鲜的血涌出来,此时任芝凛的意识已然逐渐薄弱,眼前似有幻影开始层层叠叠,她似乎看到了七年前的段越池在冲她招手,可她却怎么都抓不住那双伸过来的手。

铺天盖地的雪再度袭来,俨然一副越下越大的趋势,她想,这场顾影自怜的雪景,注定只有自己享用了。

c市出警的速度如同龟速,她都在这儿躺了快二十分钟,也没发现警车的踪迹。

电话铃这时突兀地响起,任芝凛费劲巴拉地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放到耳边:“谢永昼?怎么了?”

谁知那边竟比她还急:“芝姐,我叫你帮我接我的小侄女你接到了吗?怎么都没见你回电话啊,她在你旁边吗?”

“……我这边出了点事,还没去接她,她可能自己回家了。”

“我去!你这是逗我呢!这大晚上的你能出什么天大的事把这事给忘了?!”

还真是天大的事儿。

“差点命丧黄泉算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