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段越池,是在一个稀疏平常的数九寒冬。

那天雪下的很大,可她身上却只裹着一层将将遮住大腿的短款羽绒服,再往下就只剩约等于没穿的破洞黑丝。没办法,干她们酒水销售这行的,不这么穿没人会买你生意。

接近凌晨时分,任芝凛才从会所下班,前一秒还冻的哆哆嗦嗦拿不稳手机,下一秒就差点被突然骤停的豪车撞的折寿。任芝凛酝酿了一肚子的脏话还没飙出口就豁然住了嘴,不为别的,这豪车看着就不便宜,里头要是坐着会所的哪位客人,那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不是,指不定人家一个高兴就能光顾她的生意。

任芝凛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虽然双腿都快冻的没有知觉,可她还是不敢不打声招呼就走。

这个世道,有钱就是大爷,犯不着和钱过不去。

她挂着谄媚的笑刚准备爬起来,车里就下来一个人,任芝凛首先看到的是他的鞋,不是什么大牌子,但做工很精良,看着就贵。

顺着他伸过来的手视线一路往上,任芝凛按耐住内心的躁动,故作矜持的把手递了过去,可还没等握住,她就先一步和眼前的人对上了眼。

轰的一声,四周开始天旋地转。

夏夜的空气闷的人喘不过气,任芝凛这会儿刚下晚自习,正和朋友一起推搡着拽一个女生进废弃的器械室,任芝凛无视了她求助的眼神,笑着移开视线,继续和朋友插科打诨。

她寻思这夏明静真是白莲花,算计谁不好算计到最是睚眦必报的她头上?这样的绿茶婊不给点教训实在有损她的威名。任芝凛本来也根本没打算对那女生做什么,只是想逼她说出真相再录下音,就这么简单,谁知被个不知好歹的半路截胡。

“放手。”

她瞪了一眼这个右耳听障带助听器还能这么惹眼的校草同学。

段越池不仅没放,还加紧了力道拽她,摆明了要英雄救美。

她觉得好笑,不由讽刺出声:“这是什么意思?聋子救婊子?好一出感人至深的大戏。”

对面的人依旧不说话,只是表情绷得很难看,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看她像看一堆垃圾。

任芝凛也不怵,就这么昂着头跟他对视,她被宠坏了头,在家无法无天,在外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一个小聋子能耐她何?

任芝凛自我认知也很全面,她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漂亮到打小儿童广告就拍到手软,再加上家里有钱,令她永远众星捧月,永远光鲜亮丽受尽宠爱。

姣好的容貌与锦上添花的家室让她从没在男性这吃过亏,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段越池也不过尔尔。

可没想到她还是预估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