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给红马绑了一个扎实绳结,然后便挑着铡好的刍草往马料房走去。“真快啊,眼看着这三年期限只剩不到一年了……”他心里畅快,哼起了小曲儿,“不知妈妈和阿婷怎么样了,我不在的日子有没有受欺负?”
  这时却有几个牢犯围拢过来,只瞧为首一人趿拉着双破鞋,拍手道:“哟,这不是龙哥么?”
  其他人亦大笑附和,“是是是……管马的龙哥!”
  “看看,自打咱们龙哥来了以后这马棚多干净呐,就连那些马也越长越俊,啧啧啧……龙哥咋这么能干?”为首那人道,“再瞧瞧咱几个,咋就这么不上进呢?”
  他收敛笑容,伸手搭着俞修龙的肩,嘴角蕴藏一股狠劲,“龙哥,你知不知晓……你如此能干,哥儿几个面上很不好看的。”
  俞修龙这些时日没少被虎爷的人欺负,虽然他安守本分,从不惹人,可这些混蛋总能找着各种歪理,欺负自己来取乐。
  俞修龙不想理睬他们,低头转了个向想绕开他们;哪知那伙人不依不饶,仍围了过来,不放他过。
  他们一帮子本是屯田牢犯,可是喜好偷奸耍滑,不干正事儿就罢了,还见不得俞修龙这种实心做事的人。
  “忍,忍……要忍!”
  俞修龙被他们围追堵截,拦住去路,感到怒火在上窜,气息变粗变急,他努力制住自己情绪。
  “嘿哟,龙哥瞪眼啦……我知道我知道,是担子太重了是么?”
  那家伙伸手在担子里抓了一把草,往天上一抛,那草料纷纷洋洋散落下来,像一阵细雨,洒在俞修龙的头肩之上。
  还有几根贴在自己睫毛边,好生戳眼,俞修龙将头甩了一甩,甩掉短草。
  几个人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妈妈、阿婷……妈妈、阿婷……”
  俞修龙心知今天又碰上事儿了,将担子放在地上,默念亲人的名字平息心情;这时一人起脚将担子踢翻,只听“飒”一声,切得细细的草料顿时洒了一地,粘上泥灰。
  为首那人假意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长眼,龙哥的担子你也踢?”
  “哎哟,对不住,我今儿眼花,没看清。”踢担子那人亦跟着说道。
  “我的草,我的草……”俞修龙见草料散落在地,急忙俯地去捡。
  “飒”又一声,另一担草料也被他们踢翻,“哎哟,兄弟们今儿个眼神都不好,看不清东西,踢翻了您的草担……龙哥可要多担待啊。”
  “我的草……小红、大白它们明天还要吃……”俞修龙充耳不闻,只跪在地上捡草,往担子里使劲扒拉。
  那几个人见他这幅狼狈样儿,都笑得直不起腰;有一人起脚踏在他背上,想把他踢倒,哪知俞修龙身子骨很结实,只微晃了一晃。
  “哟嗬,还不躺下,不给爷爷面子是吧?”那人丢了面子,怒不可遏,提起担子便盖在他头上,又踹几脚,“打死你个鳖孙子、怂犊子!”
  “鳖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