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滴答滴答。”
“汪汪!”
“滴答滴答。”
狗叫声与屋檐落下的雨声交响呼应,二者虽风马牛不相及,但现在听来却是和谐极了。一条长廊看不到尽头,只见有两个身着月白色衣裳的丫头在窃窃私语着。
“昨日王妃一高兴,就将那镶着三十颗猫眼儿石的红珊瑚赏给了我。待下午我差使人将那珠宝拉回家,等今日清晨我一起来,你猜那红珊瑚怎的了?”
“我怎晓得,你快说嘛!”
“我爹爹呀,把那红珊瑚堵了猪圈了。”
说罢,两个丫头便一同掩面笑了起来。
“唉……”
“这么好笑的事,你真的反倒叹起气来了?”
“我是嫉妒死你了,王妃真宠你,你才入这王府不到两年,就不晓得赏了你多少宝贝了。”
“你呀,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王妃对你多好,你前些日子只是抱怨了句自己是大姑娘了。王妃便托人去给大富户欧家说媒去了,你呀,一个丫头嫁给人家欧家的三少爷做正室,王妃还不宠你啊!”
“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嫁人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陪在王妃身边。”
两丫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可着实将摇椅上卧着的董平给听烦了。他抬头看看雾蒙蒙的天,又瞧了一眼院门前拴着的那只正狂吠着的“狗”。
只瞧那狗长了个人模样,不对,那就是个人,一个正在学狗叫的人。
“你们过来。”
闻声,那两个丫头便跑到了董平身边。
一人道:“怎的了姑爷?”
董平掏了掏耳朵,淡淡道:“我说过,这两个字听着扎耳朵。”
“即使您觉得扎耳朵,那我俩也得这么叫,这可是王妃吩咐下来的。”
董平听罢不言语了,过了片刻,他指了指那只正趴在地上,学狗叫的人道:“你们这蜀王府,还时兴这种花样?”
两个丫头闻言相视一笑,旋即一人说道:“姑爷你有所不知,在两年前,我家王妃去城里透气。而这人正好在街上遛狗,姑爷你可不晓得,这人啊可是成都街上有名的恶霸,专好放狗咬人。但他好死不死,触到了我家王妃头上。这人放狗去咬我家王妃,我家王妃大度,只是让一旁跟着的护卫将那狗打死了,也没怎么着他。但这人却不依不饶,还想调戏我家王妃,结果被王妃身边的护卫打了个半死。后来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便命人将他抓到了王府,让他当了条狗,给王妃出了一口恶气。
开始这人还是可横呢,但现在,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汪汪着叫起来,可比那真狗还像狗呢。”
董平闻言笑了,他道:“就差一条绳子,他便能变成人了。但你们家王爷,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姑爷,这话可不敢说。”
“姑爷,你刚才说的话,我俩可一句都没听见。”
……
听着这两个丫头惊恐的七嘴八舌,董平莫名的便烦了起来。他合上了双眼,便不再说话。这两个丫头倒也是颇为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这一闭眼,董平便想起了从千岛府逃遁出来后所发生的桩桩怪事。那夜,他带着冷飘飘与石莽来到了成都。他本想着到没挂牌匾的客栈去躲一躲,但当他三人来到那客栈后,却发现客栈的窗门都上着板子。后来一打听,他才晓得,这客栈已有数日都没开过门了。
董平闻言担心老板娘的安危,于是他便破开了那店门。但一进了门,董平却发现,老板娘正在大堂中来回走动着。不时间,她还停下,对着那空桌子有说有笑。就宛如这空无一人的大堂里,是座无虚席。董平饶是胆大,但霎时间也是慌了神。他赶忙上前打晕了撒着魔怔的老板娘,但正当他要将老板娘带到楼上的客房去歇息时,一个身子高挑的面具人却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