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其实没有私房钱这种东西,但身为秦国太子,他每个月其实是有俸禄的,再加上他的母亲可以资助一点,所以总的来说,他现在其实还蛮富有的,他不知道吕歌所谓的一些钱具体是指多少,但估摸着他就带了二十金,应该够用,若是不够用就派人再来王宫取就好了。
换上便服,带着几个侍卫,来到了吕府外,接上了你刚好出门的吕歌,她今日穿着低调些,一身白衣上面绣着用墨线绣着花纹,黑白交织别有意境。
嬴政走下马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吕歌,直到她笑了,然后也看过来,嬴政才移开视线,又淡淡的扫了一眼昨日见过的和马夫偷情的那个叫做栗的侍女和一个低着头的看起来年纪过小的红发小厮,还看到了另一个身着粉色衣裳,看起来容貌艳丽,青春正盛的侍女。
“漂亮吗?”吕歌笑着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让正在观察的嬴政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摇头,非常直接的说:“没什么,只是没见过她。”
吕歌笑着解释,语气却有些令人听不出喜怒道:“承蒙父亲大人的关爱,觉得我那边只有一个侍女,实在是人手不足,便又派了一个过来,还多了一个小厮。”
她轻轻一挥手,身后美丽的侍女和低着头的小厮便弯腰行礼。
“鱼见过太子。”
“赵高见过太子。”
嬴政并不在意这两人,只是听说那赵高的姓氏才多看了那低着头的小厮一眼,赵姓吗?
吕歌轻声的解释了一句:“赵高是从隐巷里出来的,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红色头发的人。”
后面那句用的声音极小声,似乎自己也对这句话感到匪夷所思,的确是匪夷所思,至少吕歌难以理解为什么赵高会是红色的头发,或许这只是一个有外国血统的同名同姓的可怜人吧。
嬴政听到解释,大概也就明白了,秦律残酷,动不动就要对人的肢体进行残忍的切割,而有些面容受损,比如说割了鼻子耳朵的,平民倒也罢了,只是有些达官显贵犯了事,或者说贵族的身份摆在哪里,总不好意思面容受损的出来,又不能直接杀了事,于是便有专门的去处。
隐巷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里面住着的大部分都是肢体残缺犯了事的官吏和贵族,不过就是从来没听说过隐巷里还有孩子。
嬴政也只是想想,然后便抛之脑后了,他正要拉着吕歌上车,吕歌却对他摇了摇手,说接下来的路走着去就行,嬴政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
栗总是走的离吕歌有三步远的后面,如果吕歌在和别人说话的话,她还会离得更远几步,她有很多都听不懂,可是这些也不是她能听的,今天她走的就离得更远了。
她的心里的失落和不甘填满,还有一点自惭形愧。
昨天晚上鱼的到来让她很不开心,但一位贵女有多少个侍女都是理所当然的,相国千金只有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侍女那才是奇怪。
她有些想哭,但又不能哭,她就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鱼,鱼很漂亮,弯弯的眉毛亮亮的眼睛,漂亮的像是枝头高悬的花朵,漂亮的甚至不应该只当一个侍女,鱼有更好的前途。
鱼很会说话,她给小姐梳头的时候可以连说着二十来句夸奖,她的反应也很机敏,小姐不小心掉了一个茶杯,她能立马接住,一滴水也没有多余的撒出来。
她的确比不上人家,还好有一个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能干什么活的赵高陪着她,不然她非要找个缝钻进去不可,有了同病相怜的情绪,又看了一眼紧紧跟在正在和嬴政说话的吕歌身旁的鱼,离吕歌有三步远的栗转头小声的和一旁的赵高说起话来:“小姐昨天晚上和你说什么了?”
赵高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的栗突然用一种非常自来熟的语气和他搭话,他可没有什么同病相连的情绪,他垂下眸子,淡淡的说了句:“小姐心地好,特别问了我们一些情况,还给了我们一些钱。”
栗点了点头:“小姐的确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