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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拉着廖砚秋去这周末举办的文艺沙龙……好让‘他和她’知道廖砚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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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该不会是指沈斯默和张令茀罢。
知道白薇心底如何想着利用自己,廖砚秋眸色冷然,这时的状态是她的左右胳膊都挂着“两个物件”。
这让廖砚秋开始感到烦躁了。
她挣了挣,毕竟穆致煊是男子,倒是白薇很识趣地松开手,也有可能是装相够了。
本来这里就没甚么可以装淑女的必要,只有一个精神病在围观她们。
廖砚秋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白薇,她们看似弱质芊芊,比谁都清高和有道德感,真实情况却是……
哼,不提也罢。
不过,廖砚秋并不想轻易放过白薇,并让她得意骄傲开口,以来展示她们优渥又小资情调的生活和社交。
白薇想好了措辞,正笑盈盈的张口要“邀请”廖砚秋参加她们的聚会呢,但却不妨廖砚秋先说话了。
“白薇——”廖砚秋眉毛故意地挑了一挑,似笑非笑的讥讽瞅着她道:“你该不会正想要邀请我去参加你们的那个劳什子沙龙罢?”
“啊……”白薇错愕,半晌她眨了眨眼睛,点头。
心里却嘀咕着,对方怎么知道。
廖砚秋微笑,她甩开穆致煊的手,可能是因为天气比较干燥,穆致煊松手时两人之间还起了静电,啪的一声微微脆响。
穆致煊听了,抬手——自己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着玩儿!
廖砚秋和白薇都没空搭理他。
白薇惊讶心中所想被廖砚秋恰巧猜出,她吃惊过后倒也理解。廖砚秋本来就知道她们喜欢办沙龙,尤其是上海滩的名流名人,谁若是没参加过几场,都会遭人耻笑。
想罢,她又要张口,可此时又被廖砚秋打断——
“白薇,你该不会是还特意要把沈斯默和张令茀找去罢……”
廖砚秋呵呵一笑,好整以暇望着白薇。“……是不是不仅想看我露怯,还特想看他们笑话?”
闻言,被直戳心思的白薇,不由蹬蹬后退了两步,脚上的高跟鞋险些扭捌。
她看着廖砚秋,一脸惊恐。
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可怖!可憎!
……
白薇仓皇而走,就巡捕房门口站着的就剩下廖砚秋和玩着手指的精神病。
廖砚秋瞅着穆致煊玩的挺高兴的,不想打扰他,直接伸手招人力车,想赶回家。
今天疲累,她也没心思去等租界的公交电车。
可人力车没招来,反而面前停了一辆黑色美产别克老爷轿车。
崭新铮亮的,比上次她在虹桥机场乘坐的福特车好上不好。
车停稳后,司机下来,特地打开后门,招呼大公子。
穆致煊当然是车的主人,他终于看似“正常”了一些,放下手指,单手抄兜,另一只手还拎着那玫瑰花不放不弃。
他甚至示意廖砚秋进车后排座里去,“我送你回家。”
廖砚秋要拒绝,可穆致煊坚持,并且让司机拦着其他人力车不许停在巡捕房门口,就这么等着她同意。
廖砚秋心生恼怒,这时却听穆致煊一本正经的投诉她,道:“我下午的看诊还没看完呢。”
这话让廖砚秋无语,可她看了一下腕表,待会儿就是宋嫂做完饭菜该回家的时候了。
她瞅了瞅穆致煊,觉得对方好像没犯严重的病症,例如狂躁症、精神分裂等有点儿威胁性的病症。
廖砚秋转念,就同意了。
汽车在租界的道路上跑的并不快,路况比较复杂,此时正是租界里等公司洋行下班的高峰期。
过了大致二十分钟,他们才抵达了诺曼底公寓。
“你住这里?”穆致煊透过车窗看了看公寓楼的底座,迎视线里最显眼的是拐角处的一所咖啡馆。
他跟着廖砚秋下车,廖砚秋道谢欲走进公寓大楼的通廊,可穆致煊很委屈地说:“你忘了我的病还没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