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低声宽慰:“长公主殿下不会希望看到您这样。”
闻蝉道了一句,是么。
演戏用劲过猛,闻蝉竟觉得鼻头一酸,险些红了眼眶。光是把闻昱代入到“调皮不归家”的人中,闻蝉方才那些话里便带了几分真,她很想阿兄;后来再又想到,阿兄年年月月坐在案台前,是否也是这样嘟囔着骂她之后又想她?
白日至此好心情忽然全都被打破了,闻蝉转身欲走。贺雁沓却在此时叫住她。
贺雁沓眼中对闻蝉的愧意,可他的身份职责却让他不得不总是做些讨人厌的事,他是皇帝身边的辅臣,帝王可以有失职,他却不可以。
他说道:“陛下,淮南水退。曹观却死在了回程途中。”
“督主派人杀曹观,甚至杀他之前活生生拔了他的舌头。您知道吗?”
闻蝉回过身:“朕本不知,现在知道了。”
“可太傅似乎忘了我们当初约定的内容。‘押曹观前往淮南治水,等淮南水退后再行处死’,不是么?”
“如鹤这回做的是残忍了点,但他毕竟很听朕的话。”闻蝉微笑,“朕知道太傅惜才,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群新科进士都是朕的学生,太傅作为师公,日后多得是用心的地方。”
……
如鹤来接闻蝉时,她已经彻底喝醉。
席上的人不明所以,只见陛下回来后闷声不吭地喝了好多杯酒,身旁的宦官苦着脸劝了多次都没用。若其他人上前来,陛下便抬头定定地看着对方,直把人看得讪讪退下,她又自顾自的喝酒。
如鹤走近,闻蝉听到脚步声抬头,轻声嘟囔了两句:“是如鹤啊……”
如鹤当众解下最外件的氅衣,披在闻蝉身上后,把人半扶半抱地揽在怀里,才应道:“是我,陛下。”
他的行为可谓是僭越了,在场多是才半只脚踏进官场尚且懵懂的新人,酒兴上来还想着拿礼制抨击,却在宦官冷漠的一圈扫视中败下阵来。
哐当一声,陆清珏的椅子倒在地上。
如鹤扯了扯唇,漠然无视了站起来的这位状元郎,手上微微用力,把人抱起一路出去了。
直至把闻蝉抱上马车,如鹤全程冷着脸。跟在闻蝉身边的长乐早就缩着脑袋十分自觉地坐到外头去了。
醉酒的人潜意识里找到了信赖的依靠,至始至终闭着眼窝缩靠在如鹤肩上,却又不是那么安分,时常做些小动作。如鹤知道闻蝉这般便是醉得厉害了。
“陛下,您又醉了。”如鹤低头靠近闻蝉的衣领,嗅到一阵浓烈的酒香,“您在不高兴些什么?”
“——明明该是我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如鹤:该我做日常任务的时候了#呵呵#
就……又迟到了鱼丸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放弃早上九点这个准时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