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对朕下药 臾晚 2612 字 6个月前

贺雁沓面色如常,不惧帝王,笑而应对:“臣只不过恰好找到了它,而这方法若真有用,将是淮南乃至更多百姓的幸事。”

闻蝉继续落子,与贺雁沓你来我往,无论是对弈还是言语交锋,都让闻蝉觉得畅快淋漓,她起了兴味,眉宇间便多了漫不经心的傲与野,少了那份伪装的温和贵气。从云端走下,漫步于山野烂漫处,古怪精灵。贺雁沓微愣,落子便慢了些。

闻蝉继续道:“朕却好奇,太傅与曹观是什么关系,他值得你这样再三求情。”

贺雁沓回神,喟而感叹:“曹观与臣同科登榜,臣与他有过几次交谈,此人确实倨傲不羁,却为实为人才。臣不免起了惜才之心。”

那日闻蝉问过如鹤后,如鹤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尽数告知闻蝉。抛去如鹤言语中对此人的厌恶之情,闻蝉已了解大概始末。曹观与贺雁沓为同年殿试三甲,得探花头衔,后在工部任职。他性子虽然糟糕得很,但不可否认确有真才实干。但很快,闻昱登基后,高家一派尽数受到牵连,曹观也在其列,原本大好前途的一个人顿时被发配到离京大老远的地方做一个小小同知。这让心有抱负的曹观如何受得了,任上与徽州同僚关系也不怎么样,仕途失意,酒后纵情,张口把皇帝骂了个爽快,立刻就由如鹤的探子呈到了帝王面前,自己则倒霉下了牢。

要闻蝉说,是挺倒霉悲催的,但也是自己作的。

闻蝉更知,贺雁沓会三番两次为曹观求情,不只是因为惜才而已。曹观母亲是高氏的族女,虽关系偏远,但怎么也是高家人,但曹家却与如今镇守关外的三军统帅萧家也有血脉渊源。贺雁沓顾忌的是捏着兵权的萧家人的感受。

闻蝉叹了口气:“太傅起惜才之心,却是要让朕伤心。”闻蝉口气委屈,下手却狠,所执黑子攻而不守,势要把白子绞杀个干净。

“你可知他不仅骂了朕,还骂了阿蝉。”

骂皇帝终归是骂她哥,闻蝉不痛不痒,但骂她,闻蝉可就小肚鸡肠了。

贺雁沓沉默片刻,道歉。

“……臣事前不知,是臣疏忽了。”

“对陛下与公主出言不逊,如此曹观被处死也不为过,但臣这里有个法子,能让陛下再出口恶气。”

“哦?”

贺雁沓道:“先押曹观去往淮南,罚他与其他寻常水工一起抢修渠道,待淮南事毕,再行处死。”

闻蝉哈哈大笑,心道贺雁沓这手缓兵之计实在妙,偏偏让上位者听了舒坦,舍不得拒绝他。

“好,就依太傅所言。”闻蝉支着下巴,打量着棋局,落下一子后,抬眼直视贺雁沓,“看来这棋是朕赢了。”

贺雁沓淡笑:“臣不如陛下。”

闻蝉轻哼了哼,不予置评。

不过是有心想让,给她点甜头。

棋下完了,闻蝉挥手让这贺雁沓滚蛋,用完就丢,堪称十分无情。贺次辅好气性,倒也全然不恼。

晚些时候如鹤回来她身边,闻蝉对他说道:“把曹观押到淮南去。”

如鹤愕然:“陛下!”

闻蝉笑得乐不可支:“贺雁沓给朕提了个法子,说让曹观先去干几日修渠的苦力,朕觉得不错,就准了。”

如鹤脸上的表情急速褪去,他忍了忍,冷漠道:“是,陛下。”

当晚的司礼监通夜明灯。

一样的棋盘棋局,唯独如鹤枯坐一边。灯烛把棋盘上的一黑一白照得分外明白。如鹤扯出一丝冷笑,自我折磨地想:下到这颗棋时,陛下是否与贺雁沓言笑晏晏;下到这颗棋时,陛下可又与贺雁沓说了些什么……

总归没有他,总归不是他!

在旁伺候的宦官屏息低头,个个怕督主发怒把陛下的玉棋盘摔个粉碎。

如鹤却一颗颗地捻起白子,小一炷香时间才把棋盘上的白子清干净,徒留下一盘不伦不类只有黑子的棋局。他把装白子的那个玉盒丢给手下人,神情厌恶至极。

“拿去毁了,别叫我看得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如鹤:今天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在线发疯#

以后就有日常任务:今天如鹤阿崽发疯了吗?发了

谢谢中板、苒秋、夏祭、贞子不忘挖井人、二河白道几位小天使之前投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