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花,鸦青的发,倒是十分相衬。只是他这一张脸不太适宜,然而笑一笑,一切便都好了,素来搁在脸上的冷淡全部消失后,清冷的面容在温雅笑容间也增添几分暖意,与那一朵花也和衬了起来。
只是惊了那位远远立着的烤肘子东家。
他素日里在舒庭冬府邸做事,算得上他的半个奴仆,见惯了这位官家老爷威严淡漠的模样,今日一见这名花美人的场景,便觉着自己想要回吴郡了。
景是好景,人也是美人。只是他觉着,这花该是戴在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头上。其次,他还觉得,自己这位老爷实在有些禽兽了,那小姑娘看上去都能当他女儿了。
居然还悄咪咪特意让他把烤肘子搬到这儿来,吸引人家小姑娘来看这个老男人。
实在是心机深沉,禽兽不如。
宋朝唯不知道这东家同舒庭冬的关系,只却同东家想得有点儿相似之处,她咬了咬唇,眉轻轻的蹙了蹙,像是有些怕打击人,难为情的说着:“你怎么,这么老了呀。”
清风吹过,却仿佛是腊月里的寒风,将舒庭冬吹成了石头,顺便将那颗已经无坚不摧的心,吹成了石头灰。
可小姑娘没有领会到,她只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舒庭冬看了一遍。
即便不是少年郎,却仍旧是金陵一大卓越人士,成功而俊美,甚至于比那些乳臭未干的公子少年还有风头,引得无数未嫁闺秀朝思暮想的舒大人,在宋朝唯这会儿看,便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什么都不太好了。
“这才多久,你脸上都有褶子了,头发也变少了,还胖了……”她悲伤地说着,越说眉头越紧,越说越一无是处,宋朝唯想了想还是不要继续说了,她抬眼去看舒庭冬,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模样,好歹想起了一点儿往日的好,又觉得总是自己选的人,还是不能嫌弃他的,干咳了咳,“不过还好,你没变矮。”
而立之年的舒大人并没有觉得小姑娘好心的安慰能奏效,他甚至在想着,自己这会儿该要变矮了。
这一句句话砸下来,他都能直接入土了。
他有些无奈,看着小姑娘悲伤而又勉强控制着的目光,觉得棘手。只如平静海湾忽然露出潜藏已久的风浪,好笑之下更多的是紧张与无可奈何,又或者说是悲伤。
他的确老了。
那会儿他不过十六,她也二八年华。
如今他已而立之年,她正碧玉华年。
风吹乱柳,话由心来。
“闹闹,十年过去了。”
于她不过一刹那,对他而言,却是十年,真真切切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