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什么冰岛极光旅行。

“托比，你真的觉得那样好吗？”我指着冰岛的广告单子，严肃忧愁地对托比说，“你的员工平时就猛熬夜加班了特别是研发部门，你还想让他们连放假也不能睡？”

“好的。”托比从善如流、拨开冰岛的单子，“罗马？”

“假期。”我摆出赫本拍第凡内早餐海报的动作。

“新加坡？”托比抬眼看我。

“亚洲疯狂富豪。”我模仿电影海报上女主角的动作。

“北海道？”

“情书。”我再度模仿电影海报，假装自己在雪堆里。

“那……上海？”

托比盯着我。我盯着托比。托比继续盯着我。

我清了清嗓，掐着声音，唱道：“夜上海，夜上海，你～就是～个不夜城～～”

托比大笑。

很少能看见托比大笑。通常他都笑得很有礼貌。笑得明显了他会用手稍微遮个嘴唇。像这样歪歪扭扭的放声大笑实属少见，可以说是，我们自家人才能看见的隐藏版。

“为什么我们不去英国了？”我问，拿起那迭传单来，发现没有任何一个英国地点，“前两年我们都去英国呀。”

“所以今年我们不去。”托比回答我，止住了笑意，“连着三年都去同样地点，怕是有员工要抗议。”

我噘起嘴，多少感到沮丧。“好吧。”不去英国，就代表我们不会趁着员工旅游时跟安德鲁碰面，这趟旅程会成为第一趟没有安德鲁出现的旅程。

“你可以选欧洲之星到得了的地点，”托比给了我温馨小建议，“那样安迪也是能过来跟我们玩？”

这太棒了。我高兴得猛点头。就这么办。

所以我跟托比都喜欢工作。至少是这样子的工作时间。我们会边玩边做事，没有人会感到孤独、孤立无援。

曾经有阵子，帕克工业饱受媒体批判（因为跟蜘蛛侠的复杂关系）。那阵子托比压力特别大，顶上都秃了一小块。为此我确保自己总是能尽量在托比身边，帮他挡下所有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拒绝多余不那么重要的会面，好让他能专心处理他的工作。

有天托比就对我说：“南南，没有你，我肯定会很痛苦。”

当时我忙着工作，记得自己回答时头也不抬。“谢谢你，我也是。所以可以请你帮我做个贾维斯那样的助理吗？那样我会爱你一辈子。”

……好的，帕克家的贾维斯最后是做出来了，但这只ai某层面算是公司的公共财产，往上追究是托比的个人智慧财产。而且ai叫nancymulligan。我不能理解。一只ai有姓！姓的不是帕克？！

回家后我在晚间视讯时跟彼得提了员工旅游这事。

不知为何彼得显得心事重重。

“咋了又？”我问他。

‘为什么是你来决定地点。’彼得抱怨，气鼓鼓气鼓鼓。

“哦，不然你来决定吧，其实我没意见。”我不以为意。

彼得两眼一亮，立马给我选了见鬼的冰岛极光。我当然嚷了。

“我不要！我不想早起！”我大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