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禾却开心不起来,她突然想起沈安澜的话,那句‘天子之臣,许多事已非他所能左右’,使她顷刻满面愁容:“此次回庵,日后是不是再难见着了?”
曲陌哈哈大笑了几声,这俩人分明就是互生情愫,难舍难分。
不过,一相府千金,一当朝储君,不论身份亦或其他,两人若能喜结连理,定然又是民间的一段佳话。
“姑娘莫要担忧,道长嘱我将这书信交予你。”他一手持缰绳,一手拿出信笺递于卫宁禾。
卫宁禾展开书信,‘卦’字方才入眼,只见红鬃马忽然驻足不前,疾声哀鸣时前蹄冲天,马身后仰。曲陌霎时寒毛卓竖,想要缰绳将受惊的马匹牵拉回来,双手猛然一拉,没有想象中牵引的重力,睁大眼睛一瞧,手中握着的,竟是半截断了的缰绳。
红鬃马脱缰失控,四处乱窜撞到了不少路人,轿舆没了马匹,直直地向后倒。
“姑娘!”曲陌一声疾呼,还未来得及抓住卫宁禾的手,轰然一声巨响,轿舆重重地砸落在地。
烟尘遮眼,曲陌胡乱挥了挥衣袖,冲至卫宁禾身前时,眼前的轿舆俨然破败不堪。断裂的木板沾染了丝丝鲜红的血迹,他手足无措地站立在一旁,双眼惶恐地盯着卫宁禾额间的伤口。
“姑娘。”他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手里仍鬼神使差地捧着半截缰绳:“姑娘,你可别吓我。”
路人纷纷围观过来,窃窃私语了半会,委实看不下去才好意提醒道:“小伙子,你快去喊大夫呀。”
“哦哦哦好。”他慌乱地起身,正要拨开人群去寻大夫,远处便传来一阵愈来愈近的马蹄声。马儿异常亢奋,看来仍是处于受惊的状态,它胡乱地东窜西跳。撞开路人后,眼看马蹄便要落在卫宁禾的身上。
忽有身影闪过,那人轻快地旋身,身手利落地抱起地上的卫宁禾。
卫宁禾眉头紧锁,额间沁出点点细汗,她依偎在那人的怀中,攥着他的衣袖喃喃了一句:“道长。”
“怎么是你?”曲陌此刻依旧心惊胆战,他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一种强烈的不安充斥全身:“顾飞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顾飞淮‘啧’了一声:“莫不是这路被你买断了?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
曲陌看他,愈看愈不顺心。奈何当下还不是与他拌嘴的时候,卫宁禾负伤在身,理应寻个客栈住下,先请大夫来诊脉瞧伤才是。
“我不同你说这些。前头不远有一处客栈,我去寻大夫过来。”
顾飞淮看着手中的人儿,点了点头:“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