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滴水成冰,她才不要放着暖阁不呆,去外头吹那生疼的冷风。整个人朝后一仰,眼神迷离,舒舒服服地舒展了身子:“不去。”
轻云扶住她,极为赞成柔雨的话:“还是出去走走吧,否则不好入眠。”
不出所料,过不了一会儿,卫宁禾就觉得腹胀难耐,一股气自腹腔涌自胸口,久久舒缓不过来。
轻云和柔雨早已退下,她懒懒地起身,不想劳烦她们,便自行披上斗篷,在园中来回踱步。
长发藏于斗篷之中,银色月光下,白毛圈笼着她娇媚的小脸,眸子清亮,唇红齿白,美得不可方物。
冷风吹来,卫宁禾伸手拢了拢帽檐。抬眸间,看见不远处的矮木丛外倒着两个人的影子。
那影子一高一矮,赫然男女相对而站。卫宁禾搓着手,向前探了探脑袋,定睛一瞧,正对她的女子竟然是沈安澜的侍婢流砚。
想来深宫无非这么几出戏码,宫女与奴才之间互诉情意也是历朝历代不可避免的事。白日里怕落人口舌是以百般避让,便只有到了夜深人静,才能偷溜出来幽会。
卫宁禾不爱管这档子闲事,更不愿搅人好事。她换了条道,绕着池子走了三四圈后憋在胸口的气终于疏通,欢喜地一拍肚子,晃悠着走回了寝殿。
一夜过后,霜降满地。天还蒙蒙亮,金碧辉煌的宫殿笼在在虚无缥缈地烟雾中,宛如谪仙在九重天上的住处。
卫宁禾左拥右抱着轻云和柔雨,边吸鼻子边劝慰她们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望我们有缘再见。”
纵使不舍,她仍一步三回头地坐上了华盖马车。
曲陌拉动缰绳驱策马匹,轱辘碾过青石板,沾了些细的银霜。马啸过后,不出一会就到了朱红宫门。
侍卫照例拦车检查,卫宁禾掀开轿帘,朝宏伟阔大的宫殿回望了一眼,美目顾盼,似是殿内立着她迟迟等不到的人。
“可有令牌?”侍卫的问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曲陌掏出太子爷的腰牌,他一见就颔首行礼,恭敬地退立一侧。
“道长这般有威信?”怎么谁了他都要行一行礼。
曲陌跳上马车,马蹄又开始‘哒哒’作响。他迎风拨弄了发丝,一脸春风得意地回道:“还行吧。”不过现在的储君未来的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