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瑶公主年幼,现如今仍由皇后亲自带着住在承乾宫内。沈安澜作为公主伴读,也连带沾光跟着住在承乾宫的一处偏殿。
偏殿厅内的地上,碎着一只青花碗。流砚跪于一旁,颤抖着身子将那地面的碎片一一拾起。
沈安澜在咏月宫那丢了脸面,堂堂太尉之女竟受了一名不见经传小道长的气,一想到她那张轻灵的脸,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是人微权轻的小道长,仗着太子殿下的庇佑,还真把自个当回事了!”她声音不大,却是一字一句咬牙说出来的。
流砚自顾自地收拾碎碗片,一句话也不敢接。前几日,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侍婢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小姐二话不说即日就将她遣送出府,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是断不敢多嘴多舌引火上身的。
收拾完碎片,小姐的气仍未消缺,她一言不发地跪在砖石地面。忽然,外边传来公公的通报,三皇子邝连一已行至殿外。
沈安澜压住怒火,示意她起身去处理手中的碎片。
流砚握着碎片藏于袖口,给邝连一行礼后,颔首出门了。
“表哥。”沈安澜的眼底重浮笑意,行礼时身姿娇柔,端得一副心平气和毫无浮躁的模样。
邝连一扶住她的手,却不小心触着她的手面,细腻的肌肤让他心头为之一颤。
沈安澜的眼神一闪,即刻抽回手:“表哥怎地来了?”
他双手在空中一僵,最终震袖笼于袖中,负手而立,正了神情后才道:“宫内可住惯了?小妹不曾为难你吧?”
为难倒是说不上,大抵是年纪的关系,性子终归有些顽皮。她不擅哄人,盯着她完成太傅交代的课业,余下的琐事仍是交由公主的近侍。
这话,她没有说与邝连一听。毕竟自己身处承乾宫,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她总不能在别人家里头道他们的不是,饶是眼前之人不算生分,心里依旧会生疙瘩。
“公主天资聪慧,乖巧懂事,哪会为难安澜?”
听闻两人相处融洽,邝连一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