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卫宁禾藏得隐秘，戏散场后。卫勋和卫铭右忙于应付众臣的寒暄，压根没法分出神来搜寻她的身影。

她远远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活脱脱一个‘奸计得逞’的臭屁小孩。蹦跶至咏月宫，却发觉沈家小姐早已立在院内恭候多时。

卫宁禾放缓了脚步，受沈安澜的影响，也开始端起了身子。放在平日，她早已热络地喊上一声‘姐姐’。只是今日氛围怪异，轻云和柔雨沉着脸，立在沈安澜身后的流砚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两位主子相对无言，沈安澜虽面带微笑，眼神却错综复杂，善意全无。

“小道长别来无恙？”还是沈安澜先开得口。

卫宁禾挠了挠脑袋，这才一日不见，怎么就问起‘别来无恙’了？

“好着呀。姐姐既然来了，便屋里头坐吧。”

她的男子装束在众多女子面前愈发显眼，沈安澜也不刻意保持间距，毫不推却，甚至于两人比肩而行，好似了无顾忌。

屋内火盆在烧，热茶一杯入肚，两人寒意褪去，面上皆红润了不少。

沈安澜饮着茶，眼神却是定定地在卫宁禾的脸上打量。

这确是一张极为标致的脸。

“小道长生得好看，若是女儿身，必定教众女子都自叹弗如吧。”

卫宁禾一愣，双手下意识地去扶匆忙束好的发髻，唯恐自己曝露自己女儿身的模样。确认发丝未散，她便心虚地垂下眸子：“沈小姐莫要打趣我了。”

沈安澜浅笑道：“我只不过同小道长开开玩笑。若宫内多些小道长这般有趣的人，那该多热闹呀。”

卫宁禾朝轻云递去眼神：她为啥一个劲的夸我呀！

轻云也猜不透。

“只是…”她瞥了一眼稀里糊涂的卫宁禾，满是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即自顾自地说道：“皇宫是个重规矩礼节的地方，便是安分守己之人，一言一行需得细细斟酌。小道长生性活泼，若长久居住于此，岂不是教皇宫束缚了去？”

这话轻云倒是听出来了，沈安澜是在嘲讽她姑娘性子顽劣，不成体统，不该呆在这宫内呢。

偏卫宁禾摸不透话中的意思，思量了许久顺着她的话答道：“姐姐说得太对了！皇宫有趣是有趣，呆久了也就生出腻味儿来。”

又嘀咕着：“我且回去，想来的时候再知会道长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