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澜竖着耳朵,将她小声嘀咕一字不落地听入耳里。这小道长究竟是何来头,与太子爷已是如此亲密无间?
她咬了咬牙,手掌藏于袖中,关节泛白:“小道长与玄诚道长认识许久了?”
这还是太子爷头一次从宫外带人进来,既刻意隐瞒身份,又暗自将一切都妥善得当,若说两人萍水相逢交情不深,怎么都说不过去。
“为何所有人都要问这个问题?”轻云和柔雨随侍一旁,误会了俩人的关系也就罢了,怎地连不常见的沈安澜都问出这种话来?
卫宁禾随口而出的问话,却如寺庙洪钟直击沈安澜的心,脸色一沉,原不是她一人多虑,咏月宫的侍婢都瞧出俩人关系匪浅。
“想来小道长与玄诚道长相识于宫外。只是玄诚道长既已受封,作为天子之臣,许多事已非他所能左右。”
“此话怎讲?”
沈安澜端坐于位上,抬了抬下巴:“例如言行,得有板有眼。例如交友,得合乎身份。更甚于姻缘,也讲究门当户对。”
她自以为说得清楚,已将卫宁禾的不是一一道来。
怎料卫宁禾压根没有恼意,这话怎么像是夸赞自个儿的,她洋洋得意地一晃脑袋,整个人都愉悦极了。
柔雨听出沈安澜的言外之意,瞧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明摆着是以自己沈太尉之女的身份耀武扬威来的。
将姑娘贬得一文不值,她霎时就来气了:“道长自有分寸,需得他人来指教不成?”
沈安澜腾然起身,流砚却先她一步,一掌抽在了柔雨的脸上。
“你在做什么?”卫宁禾顿时来了怒意,她捉着流砚的手,将柔雨护在身后。
沈安澜极力地克制住被冲撞的愠怒,反而呵斥流砚道:“谁教你打人的?”
流砚张了张嘴,教训丫头的事儿向来是她替主子做的。方才见主子恼怒,抽惯了不知好歹的丫头,便心照不宣地直接上手了。
此时,她自知此事弄巧成拙,即刻下跪求饶道:“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奴婢失手了。”
流砚这巴掌抽她得大块人心。一个小小的侍婢如今也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