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禾硬着头皮起身,正了身姿,清完嗓刚要开口,却发觉昆曲的词一句也没记下。
在轻云的提点的,她起了个博人眼球的范儿,学着杜丽娘的手势走姿,细着嗓子唱了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邝连承从未听她唱过曲,今日一听,只觉此曲只应天下有,千万不要来人间!
音高处直冲云霄,把树枝上悠闲的喜鹊震得一个机灵,飞走的时候差些忘了扑腾翅膀。音低处却又如巨石击水,吓得游鱼四下窜逃,找不着栖身之处。
“道道道长…”曲陌指了指自己:“内急。”
这曲压根没法听,简直魔音贯耳百般摧残!他得寻个借口出去避避,等她唱完了再进来。
邝连承到底比较持重,纵使这曲由卫宁禾的嘴中出来不堪入耳,他也能强装镇定,将它当作雅乐来赏。
只是这‘雅乐’,要同赏才好,哪能这么轻易地放曲陌走,抬眸扫了他一眼,吐出俩字:“憋着!”
卫宁禾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接着下一句‘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更是不着调,还没有白念来得好听。
“道长觉得如何?”
邝连承答非所问,胡乱说道:“嗯…咬字清晰!确实比她拎清了不少。”
“所以词嘛,还是要别人听得懂才好。”她倚着栏杆,眺望戏台。
正值柳梦梅唱起:“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杜丽娘听闻此句,甩水袖掩面遮羞。动作娇柔,女子心事俨然骤出。
一上前相拥,一欲迎还拒,推介之下,最终幸福地相拥在了一起。
卫宁禾面色一红,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意:“这俩人…倒是挺撘。”
想必这便是别人常说的‘情投意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