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止住话语,任沉木想起带任简言出小屋时候的情景,抿起嘴角嘴,不住有些唾弃自己。才一晚,才一晚而已,她就差点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她说,不会让简言再回小屋。
思忖片刻,任沉木抬头,眸光沉沉的盯着宛叶,说出的话毫不犹豫:“妈,我不想惹你生气的,但简言不能回小屋。”
目光扫过白可可蓬松的卷发,她放轻嗓音道:“带简言去空置的客房,或者,就让他留在这里。”声音不大,却平静得让宛叶听出一丝不容拒绝的笃定。
宛叶下颌紧绷,好不容易抑制的火气顿时渲染瞳孔,愠怒的凝着任沉木,宛叶没有立即回答。
而白可可乍然听到任沉木的决定,先是愣然,随即明眸流转,小口张了张,反驳的话在舌尖上绕了几绕,最终被吞下了肚子。
瞅向宛叶,白可可附和道:“姨妈,现在不是跟表姐置气的时候,先答应表姐吧,楼下不是有好几间客房吗,只要把门锁好了,派个佣人仔细瞅着,不会出多大岔子的。”
任沉木淡看一眼白可可,重活一世,从没觉得白可可是这么的善解人意过,即使此刻的善解人意不过是虚情假意。
宛叶皱眉,生平第一次,居然没法撼动任沉木的决定,似乎觉得不能再为这事争吵下去,宛叶丢下一句:“那就找个知情识趣的,给我看好了。”便转身准备打开房门。
“咚,咚,咚。”恰巧此时门板响了三声,小艳推门从外半踏了进来,迎面看见神色不善的宛叶,身子一僵,垂眼盯着脚尖,低声道:“夫人,化妆师已经在客厅了。”
宛叶斜睨一眼小艳,没做声,踏步走出了房门,步伐不快,却在经过小艳身边时掀了一阵小小的风。刮在小艳脸上虽没什么感觉,但小艳还是忍不住屏了呼吸,心底隐隐发寒。
“表姐。”直到宛叶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内,白可可才一脸轻松的呼出一口气,用绘着彩绘的漂亮指甲缠绕两下微垂卷发,自告奋勇:“安排佣人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
“不用了。”任沉木打断她,见小艳正愣怔的看着自己,心中有数的扯嘴一笑,抬起没被抓住的手,食中二指并拢,贴着任简言的下巴,扭向了门口:“简言,昨晚送热粥来的人,你还有映象吧?她叫小艳,你可要记住了。”
白可可听见昨晚两字,缠着卷发的指尖微微一颤,不禁朝小艳多看了两眼,然后盯着任沉木的脸,晶亮的眸子一烁,不知想到了什么。
任沉木回望一眼白可可,拱起二指,在任简言下巴的肌肤上刮弄了两下,继而直起身,轻轻近身抱住任简言,揉着他的短发,笑道:“六叔不能时时刻刻陪在简言身边,所以一会儿就让小艳陪着简言,好吗?”
小艳闻声,倏然睁大了眼睛望向任简言,眼里一片木然。
任简言原本紧攥胳膊的手,随着任沉木的起身,缓缓松开,随后顺着任沉木的胳膊,滑到了腰间。他的脸贴在任沉木的腹部,只感到阵阵暖意,看向小艳的淡珀色瞳仁,澄澈湿润,睫毛一扑簌,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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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妥当任简言后,化妆师就携带助手进了卧房。
看见任沉木脸上的伤时,化妆师并没有微笑以外多余的表情,显然早就知情,并做了准备。